阳的老油子们拥护濮阳王,我们要为皇后拥立幼子! 卢霑眉头紧锁。 这样的势头持续发酵着,要知道现在长安内宫可不是没有皇后的人。陈霆这个左卫将军可是在先帝时代陆昭一手带出来的嫡系,本家在荆州也是陆归所掌,干起狠事根本不必顾及。一旦长安内外达成某种合谋,他就能窝死在这里。 至于寒门方面,徐宁已在洛阳得手,大批寒门官员都在洛阳录事。如果他拒绝参与此事,在未来的政治浪潮中,注定会无朋无党,孤立无援。 思至此处,卢霑发现自己已不得不听从徐宁的建议,领兵携姜太昭仪与元泽入关支持濮阳王。 正当他准备动身前往军营,便有门生来报,说有人登访,请卢霑务必相见,说完递上名刺。 卢霑接过名刺,神色一变。 “是贵客!快请进来。” 钟长悦身为秦州别驾,钟云岫身为皇后原来的贴身婢女,两人单从身份上,实难称贵。但贵重与否有时在身位,有时更在时势。 现在皇帝病危的谣言散布京畿,西北完全有资格上台来表达意见。陆家在西北的力量主要有两支。一支是执掌秦州的陆放,实质掌权人则是钟长悦。而另一支则是掌握整个西北官府、民用物资调动水道的钟云岫。 两人过府来见,一前一后,并不同行,倒是古怪。 钟长悦原本身患重疾,今日过府也是勉强行走。卢霑命人将钟长悦搀扶进内室,旋即屏退众人。 钟长悦只从前门行走至室内,已是满额虚汗。饶是如此,他仍强撑着身体,用气若游丝的声音安慰道:“刺史小公子在洛阳之事,我已听说,不知刺史心中可有抉择?” “逆子!逆子啊!”卢霑捧心怒斥,语气不免悔恨,“既为人臣,忠无分年少与年长,孽子罪责,吾愿一力承担。” 其实当初皇帝命他执掌长安,守住姜氏及元泽兄弟,就是留一个后手。祭出濮阳王是为了抵消皇帝在南征出问题时陆氏易鼎的风险。眼下南征的确出了问题,但皇帝既没有死,陆昭又坚定地站在皇帝一边,那濮阳王除非谋逆翻身,否则难得善果。卢诞作为矫诏参与者之一,几乎不可能幸免。 “但请刺史一阅。”此时钟长悦却从袖中取出一封诏命:“此非陛下亲诏。陛下病重,皇后如今承制封拜,代掌制敕。此番托付,也是皇后之意,虽有僭越,还请刺史不要介怀。” 既然钟长悦已然申明赐诏乃是陆昭代做,卢霑也就没有再疑其他,直接接过诏书阅览。诏书中言,时下洛阳暗潮汹涌,或有废立之变,因此希望他继续驻守西京。另有一封信乃是陆昭亲笔,言事后其子她会设法保全。 待卢霑看完,钟长悦道:“刺史还有什么想问的,卑职或可解答。” 卢霑放下书信,苦笑道:“皇后既已承制,若真有意作阴谋害我,则可直接矫诏,不必直言告我,以损自己清誉。我半生奉君,忠于王命,今日当全此节,也望皇后不必为我家劣子筹谋挂怀。” 钟长悦点点头,这的确是卢霑会说的话,遂道:“既如此,长安便托付给刺史。两京生变,陈留王氏弄事,沿途军用物资或难周转。若使荆州战事失利,天下或将分崩离析,覆巢之下,难有完卵。云岫娘子近日为此事担忧筹谋,我身为兄长也颇为挂怀,不知刺史可否为我开具一份武关文牒,一路照应,也更方便。” 卢霑颔首称是,又问道:“可是云岫娘子不走汉中水路?非我多疑,陇上物资南下荆州,多走汉中水路的。” 钟长悦却笑着说:“前几日大夫来诊过一次脉,说我这病,走水路恐无益。我打算从武关南下,与她汇合,完事后再一道从武关回长安。” 卢霑思索片刻后,答应道:“既如此,那我便让他们开具两份通关文牒,一份交给别驾,另一份待见过云岫娘子,再交给她。” “有劳。” 拜别后,钟长悦走出房门。廊外细雨霏霏,钟长悦轻蔑地弯了一下嘴角:“君子欺之以方。” 待送走钟长悦,卢霑便让人请云岫入内。 云岫入内,先行礼道:“见过刺史。” 卢霑并未见过云岫,只知她最开始便负责统筹设计漕运河道,又常与陇右各个漕行交涉,河道两岸的豪族客商,都要买她几分面子。如果她有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