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不了。 “不过此事也不能什么都不想朝廷说。”陆昭又踱步坐回了座位上, “先去上疏一封,将司州的境况汇报一下。让朝廷出力只怕不可能了,顶多你我提一句,河东离长安、潼关都很近,让朝廷做个预案吧。对了,丢失马匹的具体数目有多少人知道?” 王俭露出了为难的神色:“虽然不多,但各曹司应该都有所耳闻。” “那如此倒最好。”陆昭招了招手,让王俭上前,“这样,你回去和王使君……” 待王俭离开后,陆昭又招来陆遗道:“那个楚国商人张懿到司州了没有?我要见他。” 所有的事情交代完毕,陆昭吩咐跟随行台的护卫军以及所有侍从,都进入戒备状态。 陆昭回到榻上闭上了眼睛,随后,十里舳舻的赫赫喧嚣便陷入等待的沉寂之中。 连驿急递,陆昭的奏疏一个日夜便到达了长安。奏疏没有走尚书台及门下,而是直接送到了殿前。周恢只看了一眼题封便看出了奏疏的分量,连忙送入了殿内。而与此同时,一名小内侍也在众目睽睽之下找了一个借口,出了未央宫南门,往尚书台等官署值房去了。 元澈看完了陆昭的奏疏,顿感意外,然而他没有下任何命令,只是让周恢传示给魏钰庭他们,自己则靠在御座上一动也不动,想得出神。 奏疏里说了不少事情,其中自然有马匹偷盗之事,薛、杨等人倨傲之言,也言明了这些军马的动向很可能是武装部曲。最后把请求朝廷允准封张懿进入行台担任皇后僚属,主持楚国商人在洛阳本土建立商盟一事一笔带过。 “那么陛下打算出兵吗?”魏钰庭的试探极其温和,他多少也看得出皇帝明白其中的利害。 在旁边的徐宁就没有魏钰庭沉得住气,他才从廷尉属退了下来,如今转任中书侍郎。顾承业和柳匡如都被调到了尚书台任事,徐宁也难得有扬眉吐气的机会,说话时,两只袖子在魏钰庭面前晃来晃去的:“这些世家胆子也太大了,皇后的主意都敢打。这件事依臣看,豫州的态度也有些古怪。都这时候了还犹豫什么,他们出兵也就是了,照着河南的样子,再把弘农、河东犁一遍,看这新政的种子播不播的下去!” 元澈仍是一动不动,不过目光已经移到了两个人身上。 魏钰庭知道皇帝心里是有一个主意的,只是他如今摸不着。既然徐宁已经把维护皇后的话说了,那自己只能再从另一方面试探试探。 “其实北平亭侯也未必就是隔岸观火。”魏钰庭开始试着顺着另一种意思说,“北平亭侯的态度虽然古怪,但若站在他的角度看,他也有他的难处。他毕竟是方镇,方镇和方镇联手,方镇和方镇冲突,都有可能是一国祸福之门。北平亭侯以公心而论,替陛下想,也不能毫无顾忌。” “况且汾阴一直是并州、冀州入关中的一条命脉。兵也好,粮也好,都从这里走。粮船经风陵渡转入渭河,行进长安。正因为有这一条水路在,长安才可以避免使用三门峡大代价运送来的粮草,也可以不独仰赖西北的粮草。” 元澈的目光动了动,魏钰庭一下子就抓住了关窍,继续分析道:“臣听说,北海公近来身体也不太好,六镇军民也多有不安啊。朝廷如果能派出军队从蒲坂渡江,以迅雷之势进入汾阴,那自然是好。如果慢了就会打草惊蛇,河东各家万一不能心安,一旦起事,并州和冀州都可以顺流而行,顷刻介入乱局,倒也不必顾虑北境的压力。” “那你们要不要想想,怎么给皇后回信?” 终于,元澈站了起来,“皇后在司州受到威胁,长安什么也不做?信上就这么说?” 正说着,门口便有内侍来报:“禀陛下,蔡维庸已经成功返楚,关于荆江一带流寇的事,派了数十名官员来专门做沟通。不知陛下这几日是否有安排,召见这些官员?” 元澈笑了笑,对魏钰庭道:“看到了吧,一南一北都掐着朕和皇后的脖子呐。” 魏钰庭沉思片刻,忽然拿起那封陆昭写的奏疏:“陛下不如下午就去见楚国使者,让周正监想办法在那时候把这封奏疏当面给陛下,陛下当时给个囫囵话。这样皇后那里也说的过去了,河东也不会有什么疑心。而且当着楚国官员的面说这些话,即便日后朝廷决定再有什么变化,也可以拿当着楚国使者的面不便细言当做借口。” “国事艰难,多方掣肘,也是半点不由人,后面陛下看看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