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大行台,张郞也可借此机会,向皇后言明通商之利。楚国缺乏战马兵甲,若能得解此困,张郞便是谋国之功啊。” 张懿忙道不敢。 蔡维庸引陈、张二人落座,又开口道:“今日某与魏国皇帝见面,也算能坦诚相言。公主已身在魏乡,时日过长也是不妥。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后,陆氏虽得皇帝宠爱,但手铸金人仰赖天成,其未必就能稳居后位。公 主得以嫁于魏国皇帝,若陆氏手铸金人失败,那公主自可以拾级而上,对国家也是多有裨益。这也是对双方都有利的事。” 陈念川笑容含蓄地点着头,颇有看破不说破的味道。楚国公主和世子是嫡亲的兄妹,有了这一层关系,世子日后接位掌权也更加顺利。而魏国也可以通过楚国,稀释陆家及其他世家在朝堂中的话语权,从而在执政上占据主动。 可是若陆氏手铸金人失败,那也就不能执掌洛阳行台,势力也会一落千丈。若如此,朝廷另派的协商人选必然以皇帝的意志为主。如果魏国皇帝再接纳了楚国公主,即便条件上有什么偏向,那也是由蔡维庸一派的人来主导,自己占不到半分便宜。 显然,蔡维庸并不会站在陈念川的位子上有所考虑,继续道:“若陆氏失势,洛阳大行台或许还会有动荡,这几日,陈君还是不要与陆氏交往过深,以免陷入魏国内部之争啊。” 张懿也意识到有这方面风险,但他还是希望蔡维庸能够着眼到商贸部分,毕竟如果魏国能够提供马匹、甲具,也是能够即刻落袋的实惠。政治上的优势他不是不在意,只是这些优势通常见效缓慢。而且他觉得若楚国自己尚不够强大,那么政治劣势就是天然而成,不会因楚国公主的出嫁有太大改变。 因此在本没有插嘴资格的情况下,张懿开口道:“可是若洛阳不建立行台,那么两国商贸部分也会有所拖延……” 蔡维庸忽然打断道:“张郞。陆氏之所以让陈君前往洛阳大行台,不过是为了在楚国进驻盘查官吏。如此丧权辱国之举,我等怎能同意!” 他说完,意识到自己情绪过于激动,便深吸一口气,缓和了语气,“两国求和,并非求辱。如今大势,魏国已一统北方,若以大王之女,却求不得魏国一妃妾之位,这让天下何以目视于我等,何以尊崇于大王?我知张郞受陆氏爱重,只是陆氏其人胸藏荆棘,心怀虎狼,身居高位而曲身待下,实则以曲情惑人。还望张郞仔细辨别,心存明镜。” “呵,商贾身贱,我亦有自知之明,无论魏楚,俱是如此。”张懿的面容露出了浓浓的自嘲,同时也在讽刺着襄阳本地世家、甚至于整个国家对商人群体的不厚道。 眼见气氛又变得紧张,陈念川赶忙笑着打圆场:“蔡将军并无此意,郎君何必妄自菲薄。” 说完,陈念川又对蔡维庸道,“张郞才华横溢,倒也年轻气盛。如此厌声,本应出自我这老雀之口啊。其实将军所虑,我们在路上也略有思得,陆氏如此区别对待,不过是分化我等。不过此次赴宴,我与张郞也不是全无所获。陆氏答应愿意私赠楚国军马甲具数百不等,以示诚意。只是这些军备,陆氏也不愿意流入蜀国,因此也要求在渡口能够派驻吏员,用以监管。” “私赠?”蔡维庸有些惊诧。他倒是不怀疑陆氏的能力,毕竟陆家经营西北多年,四五百匹战马、盔甲还是拿得出手的。或许这些东西对于魏国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于楚国的提升还是很大的。 首先,军队的带甲率直接决定一支部队的战力。史书上记载的战争,出兵一万、两万,但其实真正有盔甲装备的可能仅有六分之一,甚至不到,然而这样一支队伍已经堪称精锐,可以立刻投入到战场中。假设陆家可以提供四百甲胄,那无异于帮助楚国形成近三千精锐部队的建制。 至于战马这个条件也是极为诱人,传统的军马都是骟过的。可是即便如此,魏国也不愿意向楚国兜售军马,甚至在各个关口严查马匹,一旦发现有人走私,当即问斩。今日蔡维庸见魏国皇帝,也谈及此事,然而魏国皇帝却笑问他:“楚地大泽之过,多用舟船,若乐居一隅,安用战马?” 此问也让蔡维庸口不能言。 可是陆氏却愿意私赠,那么私下里谈条件完全可以牺牲数量来换去一些可以繁衍的种马。这对于国家开展马政也是极为重要的一环。因为楚国据守荆江,如果日后往北面打,就难以避免平原大规模作战,因此马政越早开始越好。 陆氏既然敢开这个口,自然也不会食言,毕竟一旦把对方惹急了,捅出去,对陆家也极为不利。如果这笔交易可以达成,楚国方面肯定也不会声张,因为他们也希望能够长期交易下去。因此,国家之间的军备走私,一旦开始了,就很难单方面停止。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