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选者,对陆归得选也是大为有利。元澈本来还对陆归是否能成功当上驸马抱有一丝怀疑,如今见陆昭的架势,也看出来只要她想要,就算是用强也要拿到手,颇俱枭悍底色。 元澈遂下令道:“将大门打开,有什么话进来说。”待吴玥和陈霆双双离开,方才瞟了一眼身边的陆昭,语气颇为哀怨,“什么时候对自己的婚事也这么上上心。” 陆归得令后,当即点了数名护军府宿卫前往东耳房。汝南王元漳此时正开门出来查探,陆归迎面撞见,连忙施了一礼道:“此处突发骚乱,还请大王速速随我离开。”说完便让宿卫开出一条道路。 元漳却反身进入屋内,向一架屏风略施一礼道:“请公主速速移驾。” 陆归一惊,怎么公主也在此处?然而当屏风后的人徐徐走出后,陆归整个人愣在当场。 “小师傅你……” 两年过去,对方已长高了些许,然而容貌却没有半分变化。褪去缁衣,重着鲜妍,繁复的花冠并没有压却她微微扬起的头颅。对方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顷刻间,恬静安和的眉眼仿佛被晚夏的风揉湿了,良久才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她自然地脱开了女史搀扶的手,一步一步走向前,又在几步之后停下了。 “先走吧。”元漳示意女史向前搀扶公主,随后对陆归道,“劳烦车骑将军带路吧。” 一行人退出了寺院,一路前往不远的一座水榭处。元漳此时也长舒了一口气,对雁凭公主和陆归拱了拱手道:“劳烦将军在此守候。上林苑出了事,本王需入禁中向陛下禀报,公主安全便托付给将军了。” 待汝南王离开水榭,几名女史也颇为识趣地退到了稍远的地方。两人相对而立,一时间陆归竟不知眼着何处。清风掠过,波光粼粼,她的暮山紫色的衣袖被轻轻地吹斜开来,如烟光盈柔。那仿佛是一片清水寒潭,鹤鸟飞临其上,踏碎一池瑶光,也舒展了那片羽翼。 一切往事前尘霎时从脑海涌啸而出,曾经花落佛前,曾经一念之动,曾经那个小小的欺骗。那些微笑映之如新,那些往事原来也从不曾成为往事。而一样的态度,一样的声音,一样的天光柔和,也悉数浸入了雁凭眼中的那片黑暗。在他喊出“小师傅”的那一刻,她便了然,一切都不需要解释了。 “郑将军送我的东西,我很喜欢。我送给将军的小龟,将军喜欢吗?” 一弯唇边的笑,让陆归的心绪一丝丝浮荡起来。仿佛置身在盛夏的水榭旁,万顷荷花轰然而开。 “喜欢。”轻柔如水的音节在他的唇齿间被欲吞还出,一份不易察觉的爱意,在他张口的一霎那,便无所遁形了。 少女垂眸微笑,云光山影下,她的声音也在一片天地间安安而落:“答应我,一定要被选中啊。” “彦辉切莫冲动,此事尚且存疑。”寺庙外不乏关陇世族子弟加以劝阻。 随之而来的则是一个年轻男子气急败坏的声音:“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尔等莫要劝阻。王獠策动民变,自己落荒而逃,却让我父担责,今日若不讨回公道,岂非枉为人子!” 韦光、韦崇二人持剑而来,气势汹汹,众人连忙趋避至四周。倒是王叡仍面带微笑,泰然自若地立于殿内。 元澈与陆昭也列坐席中。韦崇一进门便看到太子与陆昭,道:“太子既在,行台前中书令也在,正好。臣陈明此事,也可以请二位做个公证。” 然而席间也不乏与汉中王氏交好者,同在行台任事者,见韦氏兄弟一脸急躁的模样,旋即冷笑道:“公证?你父亲是死于军法,你们是在质疑太子吗?” 陆昭自己点的一把火,自然也不会让人把脏水泼到元澈头上,当即出面道:“王征西死国于凉州,堪称壮烈,但生前也难免瑜质存瑕。韦钟离身为幕僚,为属长伸之以情,忠则忠矣,却是识人不明。当时王征西早已遁逃于外,将略阳民变丢与属下担责,实在冷人肝肠。太子明正典刑,若王征西在,未必就是韦钟离受过。” 此时,坐在一旁的王济也开口了:“彦辉恕我不知内情,不过略阳民变一事,前中书已主持过审理,卷宗俱在。此事若真有疑虑,也应告付有司,开卷重审,何至于刀剑相向啊。” 然而王济的话音刚落,柳匡如便笑着道:“是否替人受过果然能辩之以案卷?想来凉王妃泉下有知,也是慨然。” 先前陆昭明楼做赋,悼念王妃,他们这些行台出身的世族子弟也都颇有话语权。如今这些陈年旧事被这些世族子弟一股脑地抖落出来,王济神色也颇为尴尬,然而很快又转向陆昭微笑道:“早年金城,你我两家也算颇有深交,殿中尚书何须如此啊。” 陆昭原本已铁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