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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节


并出售一些庄园内的饰品与货物。此时庄园早已不复早年繁荣,甚至因白发人送黑发人,不乏萧条之感。“他家已将爪牙伸至益州之外,你我却仍苦守片掌之地。”

    张勉亦同仇敌忾:“他家将娶新妇,我家女儿却已失去一桩好姻缘。”

    杨瑀越想越是气愤,丧子之痛仍萦于心,望着那锣鼓声远去的方向;“乡仇,家恨。”

    张勉见杨瑀已是愤懑非常,加之自己对王门仍有私怨,因此言谈中不乏激昂:“世兄若有需要,某必来相助,绝不做旁观之态。”

    杨瑀素知张家部曲强劲,凶猛悍战,于是也不再客气:“有劳世兄助我一臂之力,今晚便备下菜酒,你我合力,我报家仇,也定要为世兄贤侄解救遗孀,夺回土地。”

    入夜后,杨瑀和张勉均已部署完毕。褚家下榻之地乃是王氏最为壮丽的一处山水庄园。先前庄园规模并非如此盛大,但后来并入了张家所占的前溪水脉,因此又扩建了一倍,在溪水附近建了楼阁水榭,挖掘湖池,蔚为壮观。

    现下门庭出口与庄园围墙皆由王氏部曲把守,只是并未披甲执刃。所谓乡斗,看似凶狠,但由于不配备兵刃,因此杀伤力无异于农夫打架。官府对此类事件也不管制,毕竟世家常年杂居,难免会滋生怨望与戾气,也需要一个途径疏导发泄。但如果某一方持以兵戈,那便是挑战郡府的底线,必要时也会被定为反叛乱寇,最终被郡国兵绞杀。

    张勉对被侵占的庄园地形十分熟悉,早已派大量部曲抄了山路,在一处隐蔽之地埋伏下来。而杨瑀则从正面强攻,吸引王家部曲的注意力。

    “快披甲,披甲!”庄园的望楼上,有人望见杨瑀率众气势汹汹而来,月色下,部曲之中亦不乏兵刃的反光。部曲中的老人已意识到,这或将是一场血战,因叫来一个身形轻捷的年轻人道:“速去通知阴平侯和世子!速去!”

    王门准备也是极快,知道对方此番不打算善了,因此从园中搬出了两个军用床弩,架在栅门前。

    园内寂静,褚家娘子正在后院前溪欣赏月色,一众侍女莺燕一般聚集在辇榻四周。藕荷色的纱帷在风间流动,时而掀起,露出了辇中独坐的佳人半面惊鸿之姿。忽而不远处有人声躁动,月色虽明,但几位仆从也未看得清楚,只闻得有人涉水。

    “是谁在那里?”褚家的仆从客居于此,虽然警惕,却仍怕失了礼数。然而对方并没有应答,当人群越过清溪后,忽然步速加快,待至面前,手起刀落,仆从早已魂飞。

    虽是入秋,金城白日里却仍热得离奇。薄薄秋云煞不住秋阳天光,时而掩隐,时而洒露,日影便如长街上迎来送往的伞盖,片片金光接踵而至,拂落肩头。

    占领玉京宫后,行台也就设立在此处。相比于略阳狭小的武兴督护府,玉京宫几乎可以为整个行台提供足够的空间。如王济、陆昭等一属长官,已不必与同僚挤在同一个房间,有属于自己的办公区域。而玉京宫后大片的苑林与宫室,也为诸多臣僚提供了居住之所。

    如今太子所居,乃是凉王曾用过的殿宇,而陆昭则避开了元澈的住处,选择了先前王韶蕴曾为她安排过的居所。由于内宫没有受到太大破坏,因此部分宫女与内侍都留了下来。而陆昭仍居于旧所,对于这些人来说也并不陌生,言谈纷纷扬扬传至宫外,陆昭便有颇念王韶蕴旧情的影子。

    元澈仍于晚饭后来看陆昭,分宫别居,虽是在群臣面前避险,但几日下来,他也觉得二人疏离了不少。朝堂的争斗无止无休,行台如今在金城彻底搭建而成,相较于略阳那座土坯搭起院墙,玉京宫的青砖玉瓦,无疑是在两人之间构起了更高的壁垒。而这些有形亦或无形的高墙,足以令人心生颓意。

    屏风后,陆昭正褪衣衫,朦胧的帷纱上,昏黄的烛火打出一片微光。垂头解带时微低的脖颈,剥去袍袖时弯折的手臂,帛带与腰线分离的间与隙,让这片暖光有了弧度,让这一把纤影有了细腻的手感。姿态的自矜与肢体的叹息,透过帷帐与屏风将诱惑成倍投影,穿过房内的碳炉,细细密密地洒满四肢百骸。

    陆昭听他进来,便从屏风后探了头,一笑,那种有意无意的侵略,似是非是的冷漠,似将所有欲望抛却,仅留给别人去想:“稍等。”

    再出来时,陆昭已换了常服,却没有招呼元澈,而是径直走到窗边篦发。元澈便坐过去,倚在她身旁,帮她把半堕的发髻理在肩边。细长的雪颈上,是一抹暗红色的伤m.ZgXXH.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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