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爱他。周楚澜身上的一切像是酒精蒸发后的雾,一旦深入其中,自己便不可自拔。他爱他的满身傲骨、爱他的言不由衷、爱他淡漠的外表下隐忍的那颗跳动的心。他们刚才近乎疯狂的接过吻,周楚澜唇上的余温到现在还留在他的唇瓣上,他伸出手指轻触了一下有点发肿的嘴唇,到现在还是温热的。 “全部?也包括我是一个来自山沟里的穷光蛋,一介乡野村夫,一个刑满释放的杀人犯。”周楚澜哂笑,嘴角扯起一丝讥诮。 “这很讽刺,不是么。”他抬头看着李卓曜,眼睛弯弯,笑意依旧。 李卓曜艰难地动着嘴唇,想要把心中所想的一切和盘托出,他很想告诉周楚澜,在我李卓曜的心里,你就是一个特别的人,才华横溢,虽然是在这样的一个小地方,明珠蒙尘,但依然不能掩盖自身的光芒,连“杀过人”、“坐过牢”这些词眼,都不能动摇分毫。但这两个词却像横亘在他们之间的匕首,刀刃锋利,时刻提醒着尖锐的真相。真相很痛,宛如切肤。 “周楚澜……”半晌过去,李卓曜发现自己除了喊这个名字,别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周楚澜很安静地看着李卓曜的反应。他无比庆幸的发现,自己原本那点微不足道的期待,又淡淡地隐了下去,真好。 又有什么不好呢?现在他跟李卓曜之间的关系,无非是有过暧昧的、彼此世界的路人而已,偶然邂逅,就算惊鸿一瞥,也会在转瞬之间分道扬镳。你能相信一个刚认识不久的路人的告白,说愿意不顾一切的爱你吗?尤其是在你用伤痕累累的丑陋模样呈现在对方面前的时候。他不信,因为只有菩萨方爱众生,唯有神佛才会无条件爱世人。 而李卓曜,只是一个失忆了的肉体凡胎罢了。 “没几个月,你就会结束拍摄离开这里,回到属于你的世界。至于我,这辈子就这样了。所以,李卓曜,你别犯糊涂,刚才那番话,我就当你没说过。” “可是我们刚才还……” “我们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什么都没发生?可是周楚澜炙热的身体和嘴唇,却真切地提醒着这不是一场梦。那样近乎疯狂的缠绵的吻,像被用刀刻在了耶稣的十字架上那般深刻,李卓曜根本无法把这一切当做“没有发生”。他很难受,觉得自己像一只扑火的飞蛾,翅翼被火焰烤的很痛,身体却僵在了蜡烛的灯油里,无法动弹。 手机铃声忽然在此刻响起来,李卓曜低头一看,是高骏的电话,想了两秒钟,他还是接了起来。 “喂?”他努力维持着如常的语气,尽力让自己的声音不要颤抖。 “你怎么还没回酒店?刚下那么大雨,没出事儿吧?”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