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小鱼睡得很沉,大脑却在一刻不停地运转。 她以前上学经常有这样的经历,考完试心慌,不知道答案是对是错,半梦半醒间就开始自动回忆课本,早晨起床前往往能成功想起某个标注在角落里的知识点,然后发现那道题做错了。 她总是后悔得吃不下饭,这时爸爸就会安慰她,只是一次月考而已,每个月都要考,着什么急? 长大后就知道,考试和生活比起来简直微不足道,因为生活是无法重来的。 她睡着了也觉得委屈难过,想找爸爸,又意识到爸爸已经不在了,眼泪就一颗一颗冒了出来。时光在脑内回溯,她掉进了巨大的3D电影,一个个场景如走马灯重现,纷乱的光影在记忆的漩涡中沉浮,把她拉进黑暗寂静的海底。 无法呼吸。 一双手把她提溜起来,叫她:“擤一下,用力。” 余小鱼眯着惺忪睡眼,面前递来一张面巾纸。 她就着他的手,用力擤了一下鼻涕。 呼吸通畅了。 “还睡吗?”江潜低声问,把纸丢进垃圾桶。 她摇摇头。 哗地一声,窗帘被拉开,明媚的阳光射进屋子。 余小鱼揉揉眼睛,抬起头,她正靠在他怀里,他的丝绸睡袍滑落到腰际,露出大片光洁白皙的胸肌,散发着宜人的热度,还有一丝幽淡好闻的香味。 她的手就不听使唤地摸上去了。 江潜轻拍一下那只爪子,咬她的耳垂:“乱摸什么?” 她在他怀里猫咪一样蹭,就蹭他粉色的乳头,蹭完了还拿凉丝丝的鼻尖贴两下,“江老师,你黑眼圈出来了哎。” 江潜被她蹭得火都要上来,本来抱着她睡一整晚就是个极其艰巨的任务,结果她伤心完就开始没心没肺地撩了。 他盘起腿,把人箍在身前,拿被子一裹,不让她动:“梦见什么了?又哭。” “梦见我爸爸了。” 他下巴搁在她颈侧,身体是坚固的盾牌,心刹那间软成一滩水,静静地听她说话。 “我每次去酒吧,或者和同学玩到超过十二点,都是他去接我的,一次也没有落下。” 余小鱼说得很慢,很清晰,“到底是什么时候让人有机会偷拍我呢?我从小到大虽然常跟朋友出去玩,但除了旅游出差,每天晚上都回家或宿舍,每天早上起来都好好地躺在床上。我和我身边所有人都不知道我被拍过,所以一开始在公墓看到照片,我只以为他们在AI换头侵犯肖像权,昨天仔细看,才发现是真的,是一次性摆姿势拍了十张,要是我给人拍这种,至少需要十五分钟。” “嗯,小鱼很棒,很多人在这种情况下都无法思考。” “然后我就开始回想每次旅游出差的经历,我都是跟女生住一间房,睡得都很正常,没有去过按摩店美容店这种要脱衣服的地方,跟我一起住的女生都很好,绝对不会做这种事。只有一次我和男生拼帐篷,可那次我们爬山,我把趾甲剪得很干净,他也是有女朋友很正常的人。” 余小鱼继续说:“一个很大的问题是,为什么拍摄者像摆玩具一样摆弄我,我却一点也不知道?我睡觉没有那么死,就只有被下药和喝断片两个可能性。我可以肯定我在清醒状态下就被人迷晕过一次,是上周在公墓里。邮件里的照片包括公墓里那张,所以拍摄时间一定在这之前。” 江潜把保温杯打开,她喝了两口温水,细细的眉头皱起来,“而喝醉酒,这些年只有两次,这两次都是别人送我回家的。最近一次就是上周六,我跟我室友程尧金在大排档喝啤酒,最后她把我送到舅舅家,我舅妈在家门口把我捡到,打电话给我妈,衣服是我妈给我脱的。上一次是2019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