键,一分钟后才记起昨天密码到期换了个符号,可换的是什么,他却死都想不起来。 他按着太阳穴,又捏眉心,捏着捏着就变成了掐,下手越来越重,痛苦地伏在桌上。 不能再想了,不能再想她。 不能再想她醉眼里的波光,眉梢的嗔怪,春夜里散发着温热的皮肤,还有那两片柔软娇嫩的嘴唇…… 想到这里,他的衬衫都被汗湿透了,抬起头茫然地盯着漆黑的电脑屏,余光不经意扫到镜子里红得快滴血的耳朵。 江潜一个人在屋里,默默把口罩戴上了。 他恨不得把自己用被子裹起来,闷死也好过现在这样。 他也不想去参加下午的董事会了,别人一定会看出他的反常,问他出了什么事……说不定会看穿他对实习生有那种肮脏的心思! 这时江潜终于想起了新换的密码,飞一般地开邮箱,敲字,和秘书说胃不舒服要去医院,抄送几个董事,要点击发送时,手指停在触屏上方。 他终究还是没能点下去。 长久以来的职业习惯让他无法用这个借口逃避责任,他已经两天半没有工作,怎么对得起手下那群为项目加班加点的员工? 一百多封未读邮件在收件箱里躺着。 江潜对自己说,看完这些就不会想起刺痛他的事实了,比如她其实有男朋友。 他一封封地拆,一封封的回,十封下来,语句从一开始的真诚礼貌渐渐变得客套疏离,再变得生硬冷淡,最后他觉得这帮愚蠢的甲方都不足以发泄他满腔的怒火,他气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在会议室里来回踱步—— 她什么时候找的男朋友?这事他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她怎么从没和他说过? 他又不会拦着她找男朋友,她就算找个女朋友,那也是她自己的私事,他难道会讲出什么难听的话吗? 他是那么小气、那么卑鄙、不允许下属谈恋爱的人吗? 江潜在镜子前停住脚步。 他蓦然发现自己的神情变得无比陌生,即使戴着口罩,一种刻骨的怨恨还是从眼睛里露了出来。 像是…… 在嫉妒。 一个声音在心中告诉他,他完了。 他想把那个女孩据为己有。 他要让她的眼里只有他。 用各种见不得人的手段。 他阴暗的算盘打到一半,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把一切思绪都打断了。 是他爸:“你人呢?等下开会,先把项目情况给我过一遍,我想想怎么跟姚总汇报比较妥当,关键阶段,咱们可不能让姓赵的占上风。” “在等一个回复,开会时再说吧。” “你还挺自信?” 江潜看着镜子里的人恢复了平常的神态,呼出一口郁气,“……再说吧。” 他挂掉电话,头一次对接下来的任务没有信心,大概是这几天都不能控制情绪的缘故。 天边滚下一声闷雷,黑云压城,高楼大厦隐没在瓢泼大雨里。 江潜站在落地窗前,莫名生出些不好的预感。 * 恒中大楼19层。 雷声隆隆,赵柏盛听到敲门时,秘书已在门外等了一会儿。 “请进。” 他把手里的东西塞进皮夹,意犹未尽地摩挲着,一边回味刚才的画面,一边摊开桌上的文件夹。 秘书拿着一个文件袋走进来:“赵董,快递员要送到本人,我说您在忙,就替您拿上来了。” 赵柏盛笑道:“谢谢,这是要盖章的合同,你帮我回个电话给银湖地产的薛教授,有什么事让他尽管开口。” 秘书觉得他今天心情甚好,瞄了眼快递标签,压下疑问,“好的,等下开会,您记得把电话线转接给我。” 他走后,赵柏盛把座机号转过去,哼着小曲拆开快递,在文件袋里掏了两下,手一顿。 里面并不是他以为的合同,而是一沓照片。 赵柏盛降下窗帘,关了监控,把照片一股脑倒在办公桌上。明亮的灯光下,他紧盯着上面的人物,一张张快速翻阅,最后拍着桌子大笑出声: “正愁没由头整他们,这小子居然栽在个黄毛丫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