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晏并没有亲眼见过恒中的江总,只是在财经新闻里经常看到他出镜。二十六岁的人中龙凤,在伦敦的头部私募和顶级投行摸爬滚打七年,回国从零开始,谁都能看出这是在当成集团的后备主力培养。 这个条件,从来没有过女友、男友,不是藏得好,就是有病。 但他看上去不像个有病的。 “工作一久你就知道了,看看别人,再看看他。” 也不知这丫头听进去没有,笑嘻嘻地挽起她胳膊,“周末我妈说做好吃的,让你也去,我爸再把梁斯宇叫着。” 楚晏无奈地叹气,“人家跟你说正经的,你就知道吃。” 虽这么说,但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周六傍晚两个小姑娘高高兴兴地往北二环的码头去。 码头一百米远就是鸿运来,开了七年,是家中等铺面的澳门菜馆,一开始做堂食,后来转向外卖。餐馆虽然流水大,但用料成本高,每个月分到手的钱也就两三万块。 餐饮业和建筑业都是起早贪黑的营生,余家夫妇要供女儿上学旅游考证买房,还要供养老院里快八十的外婆,日子过得温饱有余,小康不足。 因为楚晏过来,余妈妈学着做了山西过油肉,还没开饭就一个劲儿地劝她先尝一块,觉得这孩子太瘦了。 余小鱼说:“她不瘦,腰上都是肉,跟我一样。” 楚晏逮住她猛掐。 两个人在院子里闹了一阵,饭厅里电话响了,余妈妈在厨房忙活,余小鱼就进去接,对方是个甜美的女声: “是鸿运来菜馆吗?” “对——” 刚说一个字,对面就挂了。 余小鱼等了一会儿,电话没再响起。她到厨房里看菜有没有做好,她妈正拿着手机讲电话,表情凝重。 “怎么啦?” 余妈妈蹙着眉解下围裙,“你爸工地上有个孩子跳楼,被他和梁斯宇劝下来了,说先带到家里吃顿饭,吃饱了也许心情就好了。我开车去接他们,你看着锅,排骨里汤没了就再加点水。” “啊?跳楼?” 她爸经常带过工地上的人过来吃饭,但都是些同事经理。 “他瞎掺和什么呀,打110让警察教育就好了,万一在咱们家出事怎么办?” 楚晏也走过来,宽慰:“阿姨,没事儿,梁斯宇力气大,能按住人。” 余妈妈笑了,“小鱼啊,把盐焗鸡翅拿出来,你们先吃,别饿着了。”临走前还给她们盛了两碗猪肚鸡汤。 六点过半的时候,余家夫妇带着两个男孩回来了。 梁斯宇工作服脏兮兮的,在洗手间把干净T恤换上,洗了把脸,这才露出朴实端正的学生样貌。 他悄悄跟女孩们说:“多亏余叔叔力气大,把人给拉住了,我就在下面抹水泥,他要跳下来,就把我给砸扁了!” 楚晏打了他一下,“我还跟阿姨说你力气大能拉住他呢,你盯紧点,别让他在这儿出事。” 饭厅里,余爸爸正拉着那孩子的手说话。此时座机响了,余妈妈拿着碗筷接起,喂了几声,那头才有人应答。 “你们猜怎么着?追星呐!”梁斯宇这厢摇头,“借了五十万高利贷,还不上,被人催债。” 余小鱼担忧:“催债的不会追到我们家吧?” “不会,那群人催完债就走了。” 楚晏打量着那男孩,疑惑:“他多大?” 梁斯宇说:“给包工头的身份证上是十六。” “未成年人不能借贷啊,他父母不管?”余小鱼问。 “要是管,还能让他在上学的年纪去工地搬砖?而且高利贷公司又不看他成不成年。” 原来这男孩叫严家栋,来工地干了一个月体力活,平时沉默寡言,像个哑巴,要不是今天闹跳楼,别人还真没注意过他。余国海把他拉下来后,和梁斯宇费了半天力气才问出缘由,当问到他家在哪儿,他说父母都死了。 “他追什么星?” 梁斯宇道:“前阵子不出来一女团吗,里面有个女的,长得特清纯,长头发长腿大眼睛细腰,穿得跟公主似的,就她。” 楚晏又打了他一下:“你描述个屁啊,她们个个儿都这样。” 梁斯宇苦着脸:“他就给我看了眼照片,我真不认得。就是这女的,有个后援会,我今天才知道,粉丝砸钱就为了送她出道!” 楚晏咋舌,“严家栋砸了五十万,挺多了吧?” “五十万哪够,我听他说,人家都是几百万几百万地砸。总之,这钱不知道塞谁的牙缝去了,他去公司想见女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