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额发垂下,胸前的扣子解了两颗,这让曾经的好好先生多了几分风流的味道。 萧致坐在背靠落地窗的麻将桌一端,两条腿交叠,一只手搭在腿上,一只手扶在麻将桌上,坐姿颇为随便。 听到起哄的声音,他扔出一张二筒,随即抬起眼皮轻轻一笑:“都什么时候的事了?还被你们记着,我现在不是喊来就来吗?” 其他人仔细一想,发现还真是这样。 不知从何时起,萧致放他们鸽子的次数越来越少,如今几乎每回都能把萧致喊来。 就是感觉萧致有哪里变了。 话题转移到了萧致身上,大家的目光也跟着在他身上打转,很快就有人发现了什么。 “萧致,你对象呢?”有人问,“以前你和他不是跟连体婴一样分都分不开吗?最近几次出来你好像都没带上他了。” 萧致的目光扫过被徐珣等人拥簇着的李蕴。 李蕴还在推故意往他身上靠的徐珣,一双桃花眼睁得很圆,脸颊微红,带着被逗的恼意。 从头到尾,李蕴都没往他这边看。 或者可以换一句话说,李蕴压根没听别人在问他什么。 萧致的目光落回麻将桌上,扶在桌上的手不断按紧,指尖用力得泛了白,隔了许久,他才摸起一张麻将:“他最近忙。” 坐在麻将桌对面的人哦了一声,接话道:“他还在实习是吧?” 萧致嗯了一声。 “致哥,不是我说。”对面的人说,“你怎么看上一个实习生了?你俩之间差距挺大的吧,要处下去估计得解决不少矛盾。” “反正在我看来,咱还是别下沉太多。”沙发那边的人站起来说,“这有钱没钱不光是在钱上差距大,在惯性思维、生活方式、解决问题等等事上也大到离谱,要么你迁就他、要么他迁就你,可他怎么迁就你?他那条件没法迁就你啊,还不只能你迁就他。” 在这件事上,徐珣最有发言权,他前前后后包了十几个小男生,包括正在包的两个,都是没什么钱的穷学生和打工族。 徐珣醉醺醺地举起一只手:“我赞同老王说的,当你开始迁就他的时候,矛盾就出来了,虽然不想把话说得这么难听,但归根到底不就是钱的问题嘛。” 他们以前不是没聊过这个话题,可每次一聊起来,萧致的脸也沉了下去。 萧致是个从小锦衣玉食的大少爷,却讨厌用金钱和家世衡量一个人,他讲究内在美,也每次都说他们这些人世俗。 神奇的是,这次一群人叽叽喳喳地说,萧致只是安安静静地听,从头到尾没有反驳一句。 于是徐珣来劲儿了,从茶几上给自己倒了杯酒,嘬了一口后继续说:“所以穷的可以交往,拿钱玩玩就行,别太认真……” 话没说完,大腿上忽然被谁用力拧了一下。 徐珣哎哟一声,痛得原地起跳,杯里的酒洒了一地。 “卧槽?谁他妈掐我啊!”徐珣火冒三丈地回头,对上了李蕴面无表情的脸。 “……”徐珣想到什么,瞬间哑火。 室内安静下来,落地窗边的人连麻将都不打了,疑惑地望着他们这边。 李蕴从沙发上站起来,目光环视室内一圈,终于在萧致身上定格了几秒。 萧致慢慢坐直身体。 但李蕴又挪开了目光:“萧致和白小柯还没分手,你们就这么迫不及待地在背后说白小柯的不是,缺德不?” 萧致:“……” 其他人:“……” 徐珣也震惊了,心想大少爷你以前不是最讨厌白小柯吗?怎么现在又装起好人了?做人不带这么双标的啊! 但他不敢说。 说了就是出头鸟,作死往李蕴的枪口上撞。 “还有穷人怎么了?要不是你们父母祖辈厉害,你们能有现在这种生活吗?又不是白手起家的人,这么嘚瑟干嘛?” 室内静得落针可闻,仿佛连空气的流动都感受得到。 所有人一脸懵逼。 不是…… 这话不是该萧致说吗?怎么全被李蕴说了? 而且以前李蕴不是这样的人啊! 他们当中最有大少爷脾气的人就是李蕴了…… 直到李蕴关门离开,一个个石化的人才被人解开穴道一般,一头雾水地你看我、我看你。 “蕴哥怎么了?我们哪里说到他了吗?” 徐珣忍了又忍,没忍住挤出一句:“我们没有说到他,我们说到他的人了。” - 李蕴后悔来了。 与其浪费时间在这里听那些人吹牛,不如在出租屋里等李明让下班,他在网上买了几个东西存在小区的菜鸟驿站里,还没来得及去取。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