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被推得连连后退。最后索性转身背对两人,往窗户边走。 余远洲看他妥协,气喘吁吁地转身扶姜枫,一边带着她往外走,一边摩挲着她的肩膀安慰,“别怕。没事的。啊。别怕。” 他的声音抖得厉害,胸腔剧烈起伏。像一张拉满的弓,往前是猛箭,往后是断裂。但他既不能往前,也不能往后,岌岌可危地站在情绪的临界点。 余远洲把姜枫送到门外,刚要关门,姜枫一把抓住他的小臂。说不出话来,只是哭着摇头。 余远洲勉强笑了下:“放心,他不会把我怎样。”说罢拿开她的手,利落地关上大门,落了锁。 偌大的礼堂里,就剩下两个人。风迎面灌进来,掀起两人的衣摆。 丁凯复站在窗前,看着余远洲重新顺甬道向他走来。他开始忙忙叨叨地整理西装。脸很红,分不清是因为愤怒,因为激动,还是单纯那几炝让他杀红了眼。 余远洲一步一步,缓慢地走向他。一边走一边收拾情绪,松开牙根,大口深呼吸。 “把炝放下。我们可以谈。”他站定到丁凯复面前,尽量让声音平稳。 “不谈了。赌一场。”丁凯复抬起手,用大拇指摁他的嘴唇,“你赢了,我放手。我赢了,你跟我走。” 余远洲瞄着脸边的炝口:“去哪儿?” 话音未落,就见丁凯复对他单膝跪了下去。手哆哆嗦嗦地在裤兜里掏着。鼓捣了半天,才拽出一个黑色天鹅绒小盒。 西裤的兜衬翻了出来,耷拉在大腿边,像个柔软的把柄。 他把戒指盒掀开,虔诚地举到余远洲面前。仰着潮红的脸,眉毛往下撇着。右眼尾挂着一滴卑微的眼泪,将落不落。 “跟我回d城,跟我结婚。活着,跟我睡一张床。死了,跟我埋一个坟。” 余远洲怔了。丁凯复在向他求婚。用如此可怕的方式求婚。 盒子里是枚鸽子蛋。小指甲那么大的方形红钻。 如果不是在当下,如果丁凯复的手上没有炝。这钻石红得是多么绚烂,浪漫,摄人心魄。 可在当下,在这一地的碎玻璃碴上,在这凄风冷雨里,在这漆黑的炝口旁。它红得是多么恐怖,可憎,让人绝望。 余远洲侧过头,凝视窗外铅灰色的天。 从前,也曾憧憬过爱情。憧憬过和一个人长厢厮守,至死不渝。 可想不到是这样。不该是这样。 但他和丁凯复之间,好像又只能是这样。 “我为什么要跟你赌。” “因为你没得选!”丁凯复吼道。他鼻翼翕动,怒得剑拔弩张。可软弱的泪水又弥漫着他的眼眶。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