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继续追问:“叫什么?” “不知道。” “我问你那个对象叫什么。” “哦。黄喜。” “有照片吗?” “有。”刘晓雯掏出手机,点开qq空间,翻出很久远的一张照片。 那是张大头贴,非主流葬爱风格。深蓝的背景底,男的从后面抱着女的,两人都烫着蓬松的黄毛。空白的地方红黑相间的几个字:我会把你的悲伤带走。 女的能依稀看出来是刘晓雯。 余远洲死死盯着那个男的,觉得无比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是谁。 余远洲拿出手机:“你这照片发我一份。” 刘晓雯没有立刻答应,而是有些戒备地看他:“你要找他麻烦?” 余远洲说道:“我要找他问清楚。” 刘晓雯面露难色:“你别难为他。那时候我们还小,想法都不成熟。” “不成熟?”余远洲直瞪瞪地看着刘晓雯:“你,知道我爸自杀了吗?” 刘晓雯摇头:“我们也不想的。” 你别为难他。那时候不成熟。我们也不想的。 她的话一下一下抽打在余远洲身上,疼得他想尖叫。 不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 这些年,他设想过无数次与刘晓雯的对峙。 也许她掉泪后悔,向自己祈求宽恕。也许她害怕面对,对自己不住狡辩。甚至连她是真受了屈辱这个可能,余远洲都想过。 但他从没想过,她会如此坦率麻木。 刘晓雯的无所谓让他绝望。没有羞愧,没有后悔,她甚至不为自己辩解一句。然而就当你认为她是个天生坏种时,她却又表现出了正常人的恻隐之心。 余远洲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包厢的。直到料峭春风打透他的羊毛衫,他才从晃神里惊醒。回过头看着身后的火锅城,大得不可思议。像童话里住着鬼怪的黑山林,遮天蔽月。 真实的人性永远无法预料。忏悔可能有,也可能没有。对这个有,对那个就可能没有。无法强求,强求也是假的。假的忏悔,没有任何意义。 段立轩打开车门,大步往这边走,边走边嚷嚷:“咋不穿大衣?” 余远洲迷茫地看他。 不该在这里脆弱。不该对着一个陌生人脆弱。 可这颗心,实在是太痛了,痛得他要死了。 他的父亲没了。名声臭了,工作丢了,做了半辈子好人,背着淫魔的污名自尽。 他的母亲没了。辛苦心酸,在对丈夫的怀疑和爱意中撕扯自己,临死都不知道实情。 两个鲜活的生命没了。没人承担责任。甚至连良心的谴责都没有。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