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宫宴,但实则同家宴无甚差别,纪丫头随意吟诗一首,让康王开开眼界。” 皇帝咳嗽着道:“皇后此话没错,就以朕手里这杯酒为题。”他把空酒杯倒扣在桌子上,苍老的眼眸微微弯起,“不管好与差,都有赏。” 桑枝歪着头望着只露出一双眼睛的三姑娘,隔着大殿的距离,莫名觉得眼熟,但她很清楚这半年内从未遇见过任何闺阁姑娘,原主更没来过京州。 丞相堵着一口气,憋得脸都红了。 三姑娘安抚着轻拍了下丞相的手背,而后站起身来道:“家父的确未说错,臣女脑袋空空已无法吟诗作对。” “不过臣女曾梦到过一位名唤白居易的诗人所写的大作,今日斗胆借花献佛,背出来与诸位共赏。” 桑枝:“?” 谁?白居易?她九年义务教育课本上认识的白居易? 三姑娘走到大殿中央,视线有意无意地在桑枝身上扫过,然后转身面朝主位行礼道,“臣女才疏学浅,请皇上勿怪。” 康王:“梦境皆为虚幻,算不得是三姑娘所做,要如何……” 皇帝打断他的话,朝三姑娘扬了扬下巴:“背吧,若你能将梦中所见一字不落地背下来,也是一件奇事,同样有赏。” 桑枝震惊地看着三姑娘,端庄的身形渐渐与记忆里的另一个人重合。 下一瞬,视线内的闺阁姑娘遥遥朝她望来,眸内满是纠缠的情绪,透着隐隐的悲伤。 桑枝指尖微颤,伸手抓住了颜词的后衣:“她……是不是叫纪宜游。” 颜词没回答,抚开她的手,低声道:“请桑桑姑娘莫要忘记场合。” “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主人下马客在船,举酒欲饮无管弦……”轻柔的嗓音在大殿内散开,丝竹声悠悠地与之伴奏。 埋藏在记忆深处的琵琶行在脑海中炸开,桑枝心跳徒然加快,她压住不断颤抖的左手,震惊地听着一句句的诗涌入耳内。 恍惚间瞧见了当年纪宜游在社团介绍时,也全文背诵了一遍琵琶行。 大殿很安静,嘈杂的交谈声逐渐消失,几乎所有人都被殿中的女子吸引心神,惊诧于她能记住梦境中的诗句。 “桑桑姑娘。”颜词偏头看向呆滞的桑枝,神情严肃,“左胸下两指,别错了。” 桑枝心乱如麻,握住裙摆下冰凉的匕首,生出了几分胆怯,额上不知何时冒出来的汗水混着脂粉从下巴滴落,她咽了下口水:“现在?” 琵琶行已然背到末尾,颜词推了一把她的后背:“是,就现在。” 桑枝没防备往前倾倒了一瞬,在视线还未转移到她身上时,快速拔掉匕首的刀鞘,轻功一瞬出现在纪宜游身边,锋利的刀尖捅入左胸。 鲜红黏稠的血喷涌而出,溅射在桑枝脸上,蜿蜒着从厚重的脂粉上滑落,虽然颜词保证过纪宜游佩戴了软甲,血也是提前备好的血浆。 温热的大量涌出来染红衣物时,她仍不免慌张,心跳得几乎要从嗓子眼窜出来。 “有刺客,保护皇上……”太监尖锐的嗓音响起。 驻守在殿外的禁卫军蜂拥而至,将桑枝围成一圈,手中的兵器指着她威胁道:“大胆刺客,还不快放开三姑娘。” 大殿乱作一团,所有人离开座位往柱子后面躲,小声地谈论着突发的事故。 桑枝拔出刀隔着面纱抵在纪宜游的脖子上,挟着她大声道:“后退,不然下一刀就是脖子。” 颜词假模假样的演戏,愤怒道:“你是谁派来的奸细,竟敢处心积虑地潜入府邸欺骗本官。” 丞相着急且忧心:“你想要什么都可以,放了我女儿。” 桑枝一时有些懵逼,总觉得他们都手握剧本甚至还排演过,只有她拿着白纸临场发挥。 “掀了我的面纱,将刀抵在脖子上用力。”极轻的声音传进她的耳畔,桑枝轻咬了下唇,一把扯开面纱,染血的刀在纪宜游脖子上划开一道伤口。 下一瞬,纪宜游恐惧的害怕声徒然炸开:“爹爹,救我……” 桑枝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