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枝下意识地看向疯女的嘴,上下嘴唇留下的针眼随着时间流逝,已经变成了白色的伤痕印记。 她无法想象这两年多的时间,疯女过的究竟是什么日子。 幸好,赌坊被彻底烧毁,襄州也即将变天,短期内应当不会再有这种地方出现。 走出医馆后,两人漫无目的在大街上闲逛,堇青很快就把医馆内的事情抛之而后,被街上的小玩具占据了视线。 桑枝跟在她身后,任由她大手大脚地买了一大堆东西。 直至日落西山,两人才慢吞吞地往客栈走,桑枝默默思考用什么理由,能够不动声色地避开他们一行人,去安新山腰的寒潭。 十天的毒发期,就算待在寒潭里,怕是也得磨掉半条命。 街道上的人相继赶回家,来往行人匆匆而过,两边的小摊也开始打包东西,橘色霞光从西边蔓延,染红了大半的云层。 恍惚间,桑枝似乎在人群中瞧见了极熟悉的面孔。 一晃而过,她蓦然停下脚步回首望去,入眼的皆是麻布粗服的百姓,仿若方才的掠视虚幻到不真实。 堇青疑惑道:“少夫人,怎么了?” 桑枝困惑地眨了眨眼,下意识觉得是自己看错了:“没事,看花眼了。” 谈弃分明在京州的南枫馆内,怎么可能会跑襄州来。 当夜,她留下暂离一段时间的信件后,拎着收拾好的包袱悄悄地往安新山赶,体内残留的余毒已清干净,不用再顾虑是否能用内力。 蛊虫长时间得不到解药开始翻滚暴躁,桑枝到洞窟内后,连外衣也都来不及脱,踏入了寒潭,冰凉刺骨的潭水冻得她瑟瑟发抖。 她尝试用内力驱寒,缓解没一会儿就冻僵的躯体。 虽有潭水压制蛊虫的活动速度,但她仍被折磨得面色苍白,不间断的疼痛让她保持了一夜的清醒,直到第二日清晨才恍恍惚惚地趴在谭边睡着,泡在水里的身体早已起皱发白,感觉一触碰就会破裂。 小飞鱼是午时才赶到的寒潭,嘴里叼着不知从哪里顺来的果子,乖巧地放在谭边。 大脑袋蹭了蹭桑枝的头。 桑枝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意识还未回笼,手先摸上了它的脑袋:“小飞鱼,你来了。” 小飞鱼裂开嘴享受了一会儿她的抚摸,而后将果子顶到潭水里:“呱。” 桑枝疲惫地坐起身,全身上下骨头像是被上千根针无时无刻捻扎,寒意钻进骨缝,微动一下,都像是拿刀在剔骨割肉。 她艰难地把果子洗干净,手脚并用爬上岸,无力地靠在侧边的石壁上。 小飞鱼采的果子,她见都没见过,不过以前在蜀地时,它经常会采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给她,原主照单全收,当着小飞鱼的面一口不落的全部吃完。 这果子……应该是能吃的吧。 看着小飞鱼期待的眼神,她无奈地叹了口气。 就当给孩子一个面子。 轻咬了一口橘黄色的椭圆形果子,汁水很足,已经熟透了,口感像是人参果似的。 她一连吃了好几个,小飞鱼才放心地蹲到她身边,让她可以更好地倚靠在自己身上,缓解蛊虫带来的痛苦。 桑枝默默地摸出解毒丸吞下,才安心地将脑袋枕在它身上。 小飞鱼呼吸时,整个肚子会一鼓鼓地上下起伏,渐渐的像在摇篮里一般,桑枝没一会儿便熟睡了过去。 洞窟内安静了好一会儿,小飞鱼缓慢地叹了一口气,乖巧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桑枝再次醒来,是被体内钻游的蛊虫折磨痛醒,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