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凝固,充血的双眼内渐渐出现了水色,覆盖住猩红,他神情逐渐变得呆滞。 好半晌,嘶哑道:“妖言惑众,妖女就该被烧死。” 桑枝沉默了许久,他沉浸在为自己编织的谎言里,由弥天大谎编织而成的囚笼密不透风,织到最后连他自己都无法从里面出来。 屋内。 姜时镜一进屋就能瞧见袒胸露乳的夫人,他愣了下,下意识想要背过身去。 脑海中却蓦然出现了少女认真的话。 医者眼内应当无性别之分。 他叹了口气,大步走到床边,上面步着的银针能看出来白胡子大夫的确有几分医术在身,若是武芝不是因被种蛊才变成如今的样子,兴许真能醒过来。 可惜借着自己游历的名声,固执己见。 床头边上趴着一个年纪颇大的妇人,瞧着像是无法接受女儿的离世而哭晕了过去。 “把她扶出去,守着门口不许任何人进来。” 红卿微怔,犹豫了下:“妾身也不能在此?” 姜时镜伸手按在夫人的侧脖颈处探着脉息:“不能。”顿了顿又想起什么,“把桑桑喊进来。” 红卿不想出去,站在原地迟疑了许久,才下定决心:“妾身去门外守着,神医若是有任何需要唤妾身一声便可。” 她看了一眼如死人一般的武芝,搀扶着武母一同离开。 桑枝进来后,门在身后被关上,还没反应过来,便听见少年对她说:“把白胡子的药箱拿过来 。” 她环顾了一圈屋内,连带着凳子一起端到了床边。 床上的武芝任谁看都像是死了,她惊住:“这怎的突然变成这样了。” 姜时镜一点点调整武芝身上的银针,神情专注而认真:“离开续命的屋子,还没彻底咽气,全靠这只蛊虫咬着她的心脉维持。” 蛊虫在昨夜被她用笛声压制,此时乖巧地一动不动地待在心口,全然不像烈性蛊。 桑枝抿着唇,找到屋内放水盆的地方,将手洗干净,用面巾擦干后,悬空抬着两只手,回到床边。 怕打扰他的动作,小声道:“若是有需要我的地方,你喊我。” 姜时镜头也不抬:“他的药箱里应该有长度不一的小刀,你找到半尺长的小刀放火烛上烤,十个数后拿给我。” 桑枝点头应声:“好。” 随着时间推移少年额上逐渐出现密密麻麻的汗珠,凝聚成大颗,顺着往下滴落,他连忙挪开身体,任由汗水打湿衣襟。 桑枝把小刀递到他手里,瞧着他满脸汗珠,默不作声地去取面巾。 少年握着刀默契地等着,视线一动不动地盯着胸口处微微起伏的蛊虫。 上面有一根银针连带着皮肉一起扎在蛊虫身上。 桑枝弯腰仔细地把他脸上的汗珠擦掉,站到一边,看着少年把刀尖刺入皮肤内,划开一道口子,细密的血珠涌出。 少年眉心紧紧皱起,神色无比专注,握着小刀的手未曾抖过半分。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 守在门外的红卿担忧地来回踱步,陷入昏迷的武母被随意放在地上,武正睿靠着柱子虽失了力气。 却仍然死死盯着红卿,嘴里不停地念叨妖女。 红卿被他越念越烦躁,恨不得把长刀拔出来重新捅进他的心口。 “闭嘴,你若是在喋喋不休,休怪我拿针线把你嘴巴缝起来。” 武正睿身上的衣服被血染得通红,原本涨红的面色也变得苍白无比,眼瞳隐隐约约似乎在扩散开。 他强撑着一口气,愤愤不平: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