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试结束在阳光毒辣的正午,受伤的人都被安排在一个叫做‘五福堂’的医馆进行治疗。那五福堂在镇上东南一隅,与凤麟园正好在街市的一头一尾。 想到身受重伤的霍尘,颜风禾一刻也没耽搁,拉着沅珩就朝医馆走。经过山下酒楼的时候带了几道清淡小菜,路上遇到卖蜜饯的小贩,她屁颠屁颠地去买了二两,说是“吃药配糖天经地义。” 而沅珩像个工具人,全程只负责刷脸掏银子。直到他们两个手里都提满东西,沅珩才幽怨地问道:“风禾很在意霍尘?” 颜风禾听得哭笑不得,立马腾出只手给他一记绣花拳,“小弟弟的醋你也吃?” “风禾从未给我买过东西。”沅珩似是嗔怨,闷头走在前面,但又一直保持着距离,不近不远,时不时用余光扫视着,确认颜风禾有没有跟上。 这些小动作落在颜风禾眼里,忍不住笑出了声:“幼稚鬼,怎么跟小学生似的?” 可她能给什么呢?糖葫芦?小荷包?也太没诚意了吧…颜风禾陷入了沉思,她磨磨唧唧走在后面,盯着沅珩修长的腰身灵光一现,“阿珩!” 沅珩立即转过身来一脸茫然,其实他也只是说说,并不奢望从颜风禾那里得到什么,因为那一辈子得到的早已经足够了。 不过颜风禾认真了,她放下手中东西,走上前去,当着他的面取下颈间那朵玉莲握在手心,神色是说不上的柔和:“这个是我浑身最重要的东西了,送给你,要替我好好保管哦!” “风禾,这玉、”沅珩并未料到,他当然知道这枚玉对颜风禾有什么样的意义,他的瞳孔震动不已,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掌间的玉莲上还残留着颜风禾的体温… “怎么?不收啊?那你以后可别说我没送过你东西嗷~”颜风禾一脸傲娇。 “风禾,你可当真?”沅珩的呼吸已经乱做一团,胸腔不停浮动,他深褐色的眸子闪烁不定,喉结微动:“你可知,在大翼送玉佩便是要结了恩情,也就是说…”沅珩紧张地吞了口水,“你承认了我、” “哎呀啰嗦、不要就拿来~”颜风禾赶忙打断他的话,耳垂跟着“哗”地烧了起来,作势便要收回玉佩。却在光天化日之下,被沅珩抱了个满怀,头顶的声音颤抖得不像样:“风禾,吾心甚欢…” 很快他松开颜风禾,将腰间墨玉取下,亲手系在她身上,“风禾,一物换一物,从此不相离。”那笑容青涩地扎眼,握住颜风禾的手起了一层薄汗,情窦初开的少年也不过如此。 “啧,肉麻得要命。”颜风禾的口是心非,虽迟必到。 茶楼中 “珩儿从没有这么开心过,你看他的眼睛,简直跟玉儿一模一样。在心爱之人面前,那点小心思全都写在脸上。”凉月坐在楼上,看着逐渐走远的两个人,眼神变得缥缈。似乎是透过沅珩看到了凉玉儿,那语气柔和得能掐出水来。 坐在对面的沅林胸中泛起一股苦涩,端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似是而非道:“或许他的人生本就应如此,平淡幸福才是娘娘想要的。” “啪嚓—!” 凉月右手猛然发力,将杯子捏得粉碎。她眼底涌起寒意,话里结上了一层冰:“沅林,必须有人为玉儿的死负责!你若敢对珩儿不利就休怪我无情。”说完,她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沅林望着她决然的背影,扯起嘴角苦笑许久——二十年了,凉玉儿的死成了凉月心中永远的结…无论他再怎么努力也暖不热她的心、泄不了她的恨。可是月儿啊,你也是母亲,为何不能体谅一个母亲的心情呢? …… 入夜前,沅珩有事外出,留下颜风禾一人独守空房。她盯着凤羽刀发呆,正想梳理思路的时候,被“咚咚咚”的敲门声给打断了。 “凉、沅夫人?”颜风禾慌忙改口,把人请进屋,“夫人有何指教?” “风禾姑娘,”凉月缓缓开口,“可以拜托姑娘几件事吗?” “夫人言重了,风禾受木剑山庄照料才有今日,您无须如此客气。”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