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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鸾 第11节


像那个青黛一样当面表露出来罢了。

    陆韶捉住她一只手,用帕子一点一点擦着她指甲上那不知哪个恩客涂上去的蔻丹,轻叹道:“她是公主,你为官|妓,是该瞧不起你。”

    “是么?”她蛾眉轻扫,眸中透出芙蓉剑的锋芒,“我依靠世子而活,贺兰夫人依靠先帝而活,她呢……先是依靠陛下,以后是谢家郎君,本质都是依靠男人而活,有什么区别?!”

    有些新鲜的论调,陆韶不由得看她一眼,但她很快又咯咯笑了,借势偎进郎君怀中:

    “再说了,我的男人不比她的男人好千倍万倍?从这点看,难道我不是更胜过她么?我可都没有瞧不起她呢……”

    独属于女子的幽幽玉芙蓉香就此盈满男人唇鼻。争风吃醋而已,他面上不着痕迹地掠过了一丝厌恶:“下去。”

    假正经什么。

    莲央眸中闪过一丝不驯,却是听话地滑下车靠,枕在他膝上,温驯地如同一只家养的猫。

    “别去招惹那个女人。”

    摇漾烛光中,陆韶以臂为枕向后倚躺在隐囊上,看着车顶的眼眸深沉如墨夜。

    “我有预感,那个女人,会是一枚牵制陛下和卫国公府的好棋子,还有大用处。”

    “知道啦知道啦。”莲央抬起脸来媚笑,“世子……您一定要这般不解风情么?春宵一刻值千金呐……”

    她屈膝爬起,将脸颊贴在他肩上:“过几日是随国公那老匹夫的生辰宴,我不想去,我想陪着您,您替我摆平了可好?”

    “还有,近日过来枕月楼的臭男人总是动手动脚的,我不喜欢。您把江澜给我,好不好?”

    车门外驾车的少年闻声红了脸。陆韶不为所动地拂开她手:“我刚说的你都记住了?”

    师莲央兴致去了大半,拾起地上遗落的被烛光渡上一层金粉的薄纱,重新歪回了他身边坐。

    “是。”她心不在焉地应。

    星河耿耿,夜色转浓,明亮的月色似在宫阙红墙的鸳鸯瓦上镀上银霜,深沉夜色里闪烁着莹莹的光辉。

    薛稚一直和情郎在殿外看完了烟花才回宫,说是看烟花,实则不过是说几句亲近的话。自回宫以来,除却他初回京中的那一面,他们已有许久不曾见面了,自是想念。

    回到栖鸾殿时她脸上都带着浅浅的笑,手里擒着他新送的假面,想起他方才隔着假面的一吻还有些不好意思,心中悉是对他许诺的未来的憧憬。

    皇兄今日的态度已是答应了,只需等到下月里太皇太后生辰,请她老人家赐婚,届时,他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公主……”

    才进院子便被叫住,内侍监冯整焦急地自殿内飞奔而来,似是找了她多时。

    “公主,您可回来了,快去瞧瞧陛下吧!”

    薛稚有些被吓到:“皇兄他怎么了?”

    冯整急得五内俱焚,到底记得还有宫人们在场:“您去看看吧,看了,就知道了。”

    薛稚也紧张起来,一路小跑着随他去了玉烛殿。还未走进便瞧见殿门紧闭,殿中亮着灯火,不时传来皇兄震怒的声音。冯整的徒弟崇喜瑟瑟发抖地倚在门外,见他们过来,忙奔过来:“大监,您可总算回来了。”

    “您快去看看吧,方才还好有伏侍卫拦着,不然,只怕今夜就要见血了!”

    旁余宫人都已被遣走,只留了崇喜在此看门。冯整顾不得询问,忙带着薛稚进去。

    燕寝里已然一片狼藉,博古架花瓶被撞翻在地,桌案上的器皿杂乱无章地滚落在一处,就连榻上垂着的帷帐也被剑斩成一缕一缕,桓羡双眸赤红,手中持剑,正被侍卫长伏胤死死在后抱住,意图夺刃。

    “滚出去!都给朕滚!”他仍暴怒喝着,目中全无清明。

    薛稚被眼前所见吓了一跳,惶惶无措。终于,“砰”的一声清脆,是他手中长剑被伏胤打在了地上。她忙跑过去,使尽全身力气地将剑抱开。

    将剑交给冯整带出去后,她忙上前着急地询问:“皇兄……”

    “皇兄,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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