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义上的彻底放松下来。 寂白的血已经干涸,凝固在她的发间和指尖,又在水流冲刷下渐渐化开,变作浅浅的红,从她手边流走。 看来之前她的样子果然十分狼狈吧。 她长叹口气,又听见下水的声音,是青衍自背后拥住了她,呼吸沉在她的耳畔。 “他已经被我的人带走了,会用最好的灵药给他治伤。至于能不能保住那只手……一切就看天意吧。” 司云落原本以为他要兴师问罪的,可如今看来却不像这么一回事。 他既没有责怪她的冲动,也不去质问她与小白的关系,实在是很反常,让她无法将面前这个人与慕星衍联系在一起。 她回过身来,虚虚地搂住他的脖颈。 “你不怪我吗?” 司云落从他幽绿的眼瞳之中,反而读出了一种疼惜的意味。 “怎会?若我是你,只怕也会做出相同的选择。毕竟我身上,也流着一半魅妖的血脉。” “只要是你在意的人,我便愿意护他无恙……我早就说过了,我爱你,只是我自己的事。” 她鼻子一酸,不禁潸然泪下,先前积攒的一切无助和委屈,顷刻间倾泻而出,又被面前的人春风化雨般的抚慰尽数消解。 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向他解释,抑或表达内心的情感,最后还是遵从本能,软软地贴上了他的唇瓣。 “我也爱你。” 司云落不知他是否将这句话听了进去,因为他似乎早已料到了答案,只是轻柔地啄吻着她,逐渐深入,同她在水中交缠。 此时此刻,没有什么能比合而为一更能压下她心头的不安。 虽然梦心果没有成熟,但她已经说出了心意,按理说应该立即会脱身轮回才是。 可为何无事发生? 莫非这求不得苦,不是如她所想那般,只要她和慕星衍心意相通,就算勘破阵眼,而是落在其他事上? 就像是在冥冥中暗示两人将会分离的命运。 她不愿深想,只能如水中浮木一般,不管不顾地攀紧了他。 但她心知肚明,总这样拖延下去不是办法,像今日这样的事情很有可能会再次发生。 不是每一次,她都能赶得及去拯救别人的。 她必须要在族人和青衍之间做出决断。 是当一个冷漠的看客,努力苟活到青衍掌权的那一天,还是利用手中的玉牌,将族人们尽快送走,这个决断于她而言,并不难做。 即使如此,她也从没想过离开。 大批魅妖逃出,总要有人为此负责的不是么?她不可能让青衍承担这样的罪名。 可在她付诸行动之前,寂白却主动来寻她了。 他如今也留在无妄峰上,处于青衍的庇护之下。 自从那件事过后,反对青衍掌权的声音逐渐多了起来,迫使青衍不得不去面对舆论的压力。 可无论在外如何,他也从来没在司云落面前多提过半句,仅仅告诉她,他会护住她的。 寂白的伤依然很重,手臂保住了,只是抬也抬不起来,即使如此,他还是努力规劝她。 “殿下,您不会对天衍宫的少主动了真情吧?” 见她不言,便是默认了,寂白在她面前单膝跪下,将她的指尖拢在掌心里。 “殿下,人类的虚伪贪婪,自私残暴,您是还没有深刻体会到吗?不要为了那点虚无缥缈的情爱,就搭上自己的性命啊!” 的确,成为魅妖公主以后,她同寂白一样,憎恨这些披着人皮无恶不作的人类修士,但这并不代表,青衍也是那样的人。 与寂白争论青衍的人品显然毫无意义,她反问道:“那你想怎样做?” “殿下,如今天衍宫内已然分成两派,斗得水深火热,只要在这时我们添一把火,发起动乱,天衍宫必然内乱,届时我们还可趁此机会逃离,一举两得。” 他说的方法大体与司云落的想法一致,只是有一点不同。从头到尾,她都没有想过要离开青衍。 她略略颔首,表示同意。 于是当天夜里,所有潜伏在人类修士身旁的魅妖,都通过水镜接到了相同的讯息。 “三日后子时,起事。” 已经定好了计划,司云落反而放松下来,连脸上的笑容都比往日更多,看得青衍有些意外。 可惜,她等不到梦心果结出果实的那一天了。 也不是每一段感情,最终都能够强求个结果。 在剩下的仅仅三日里,她仅仅是一如往昔,同青衍腻在一起,甚至心血来潮,提出了一个建议。 “你画工如何?不如为我画一幅吧?”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