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兰笑道:“哲明,你们这工作还真是细致,没点文化还真做不好。” 爱立道:“不仅是要有文化,还得有思想敏锐度。” 樊铎匀问二舅哥道:“这样说的话,是不是过于保守了些,这些人不是已经平反了吗?” 贺哲明轻声道:“说是平反,其实目前为止,还是有一点历史问题的小尾巴,希望过几年能完全反省!”这个话题到底沉重了些,今天毕竟是家庭聚会,贺哲明端起酒杯站起来道:“不说这些了,我今天来迟,先自罚一杯。” 大家一起碰了一下杯子,贺哲明才笑问道:“我刚在门口听你们说什么见不见的,谁到京市来了吗?” 大家把爱立可能要出国的消息,简略说了一遍,贺哲明问道:“爱立,你干爸叫什么,离开大陆前,在哪个单位任职?最近好些华侨回国来探亲,我也帮你在朋友中打听打听。” “曾仲才,大概在37年到46年都在蓉城,担任过蓉城公安局局长,后来去了申城。” 听是国党的人,贺哲明皱眉道:“那怕是不好找,他去的不是台岛还好,如果是台岛的话,情况不一定会好,那边五六十年代搞白色`恐怖,被枪毙了很多。” 沈玉兰叹道:“我们这个年代的人,无论走哪一条路,都太不容易了。”她曾经还后悔,没有让爱立跟着曾仲才走,现在得知台岛那边的情况,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拉着女儿的手道:“你干爸对你.对我都有天大的恩情,爱立,你后面有机会的话,一定要多费心些,把人找到。” “妈,你放心,我肯定会找到干爸的。” 大家正聊着,曲小荻忽然站起来,朝斜对面靠窗户的一桌看,嘀咕道:“那边是不是吵起来了啊?都是女同志啊。” 贺哲明道:“站着的那个女同志像是谢……”说到这里,看了眼爱立和继母,没有再说。 曲小荻还有些不明所以地问道:“谁啊?” 爱立也从二哥的欲言又止中,觉得应该是熟人,抬头看过去,就见那张桌子上正坐着俩位女同志,旁边还站着一个,正一脸愤恨地指着坐着的年轻些的女同志道:“道歉?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要道歉?程攸宁,你扪心自问一下,我们俩有什么情分吗?” 这一句“程攸宁”,让爱立忽然反应过来,问铎匀道:“是谢芷兰吧?” 樊铎匀点头,“谢芷兰.程攸宁,另一个,可能是都慧芳。”樊铎匀也不是很确定,多年没见,他也分不清是都慧芳还是都慧湘,但是看几人的神态,应该是都家的长姐。 此时都慧芳正对女儿道:“芷兰,你声音小点,别吓到攸宁了,她怀了身孕。” 这一句话出来,谢芷兰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样,不可置信地看着坐着的程攸宁,“你竟然这时候怀孕了?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做这种事?”停顿了一下,忽而笑道:“怎么,是怕蒋帆出来报复吗?程攸宁你可真是会玩弄人心,连自己的孩子都算计。” “芷兰,不是你想的那样,”都慧芳伸手拉谢芷兰的衣袖,示意她坐下来。 谢芷兰微微蹙眉,倒没有甩开她的手,声音却很冷,“妈,如果你今天喊我出来,就是为了给程攸宁当说客的话,我劝你趁早打消念头,她是她,我是我,我爸没有出事前,我们就已经不相干……”说到这里,谢芷兰似乎有些泄气,降了声调道:“妈,真的,你但凡多心疼我一点,今天都不会安排这样的饭局。” 几人的争吵声,已经引来许多人侧目,都慧芳许是觉得难为情,皱眉道:“大家都看着呢,给你表姐留点体面。” 谢芷兰嘴角有些讽刺地微勾了勾。 沈玉兰见哲明.铎匀和爱立都皱着眉头,像是认识这几人一样,不由侧身问一旁的女儿道:“爱立,你认识吗?” 爱立没有瞒她,望着妈妈,轻声道:“站着的那个,是谢家的女儿,另俩个应该是她妈妈和表姐。” 沈玉兰一怔,忙看向斜对面的那一桌,“是谢家的女儿?” 贺之桢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可能是闹了什么误会,咱们不认识,别管这些人,你多吃点。”伸手给妻子夹了一块烤鸭。 沈玉兰点点头,笑道:“这鸭虽然好吃,但比不上妈妈做的三套鸭,妈妈说,她年纪大了,不耐烦跑,让咱们今年过年一定得回去一趟。” 贺之桢点头,“那是。”又在桌子底下踢了儿子一脚,贺哲明立马反应过来,收回了视线,举着酒杯和樊铎匀道:“铎匀,今天是个好日子,咱郎舅俩先走一个,再一起陪爸爸喝。” 大家都准备不看戏了,不料那一桌忽然“哗啦啦”地把桌上的餐盘碗碟划了好几个下去,在不算喧闹的饭店中,显得尤为刺耳,顿时大家都朝那边看去。 就见谢芷兰冷着脸道:“妈,你走不走?你要是不走的话,今天这个节,我就回去跟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