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林森问道:“那后来呢?”他现在的三婶也不姓卢。 “我和卢家老太太解释,年轻人好玩,那不过就是镜清在外胡闹,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女人。” 老太太说起这一段往事,心里还揪得很,那时老头子已经去了三四年,老大在搞地下党组织工作,常年不在家,老三又是个初出茅庐的愣头青,一味只知道和人硬碰硬,如果不是都家及时伸出了援手,他们母子两怕是当时都交代在卢家的手里了。 叹了一口气,才接着道:“卢家人蛮横,多少士绅亲戚往他家说情都不行,你三叔这边也是死犟着不低头,那一次就要把你三叔带走下大狱,是我……是我跪了下来。” 老太太说到这里,眼眶立即就红了起来,“我也知道,卢家不是一桩好姻缘,继续下去,怕害了你三叔一辈子。好在你三叔皮囊好,又是留美的医学博士,看上的人家大有人在。都家也在其中,我后来就求了都家,当时都家的小舅子是国党李将军跟前的第一得力人,由都家回缓,取消了和卢家的婚事。只是都家女儿尚小,不过十七八岁,等了两三年才成婚。” 谢林森这才明白,怪不得老太太一直对三婶很客气,敢情是她娘家救了三叔一命。 也理解了为什么这些年,三叔对老太太言听计从的。原来根由在这儿,当年他的一意孤行,让老太太吃够了苦头。 谢林森虽然跟在父母身边长大,也知道自己的祖籍在江省那边,算是望族,老太太定然是顺风顺水了大半辈子的,一生唯一栽过的跟头,大概就是在这件事情上。 “奶奶,后来卢家呢?” “他家那拿枪的老幺,后来听说在蓉城被当地一个姓曾的一枪崩了,那个女儿像是在四十年代跑到了国外去,一家子算是散了。不然不说你爸,就是老家的人,也不会饶过他们。你三叔经了这事,性子倒沉稳了很多,没两年也去了延庆,参加革命去了。” 这一段往事,说起来不过是几句话的事,但是当时的心惊胆战.如履薄冰,只有老太太自己心里知道。她找不到卢家报仇,又不恨镜清行事不周全,只恨沈玉兰勾引了她儿子,引出这么一段祸事来。 谢林森猜到了老太太的心理,和她道:“奶奶,你怪不到三叔和爱立妈妈头上,这事他们也没有预料到。” 时至今日,老太太依旧听不进去这句话。不怪沈玉兰,难道怪她吗? 和谢林森道:“我不喜欢沈氏的女儿,只因为这是沈氏养大的,如果这孩子和微兰一样,自幼是个孤儿,我也愿意接到谢家来,自是看待得比微兰还要亲热。”她和老大夫妻俩一样,一直想要个孙女,但她和都慧芳一直处得不冷不热的,连带着芷兰也很少到她跟前来。 所以谢微兰上门来认亲的时候,她猜到有可能是假的,仍旧是愿意认下来,长得又好,人又乖巧.聪明伶俐的,就是她想要的孙女儿。 谢林森时至今日依旧想不明白,“奶奶,你对谢粒粒那样上心,人家不过是利用你,你难道心里不清楚,那是个什么人吗?” 老太太不以为意地道:“一个丫头片子,利用就利用呗,她最多就是在我这儿借点声势,还能做什么?你们一个个都大了,我身边连个说话的都没有,她嘴巴甜,人也能干讨喜。” 谢林森瞬时无语,原来老太太一直揣着明白装糊涂,他想爱立的事,她定然也是明白的,只不过一个人想要迁怒,你说再多,也是枉然。 歇了再劝的心思,只道:“您的态度是您的态度,我的态度是我的态度,她就是我妹妹,亲妹!她的事就是我的事,您以后别再我跟前叨叨她的不好。” 老太太被噎了一下,就听孙子又道:“我劝不过您,您也别劝我,咱们就这么着吧!” 老太太对着自己亲孙子,也没法有脾气,问他道:“森哥儿,我再问你一句,铎匀和她怎么认识的?她知道铎匀和咱家的关系吗?” 谢林森真是被气笑了,“人家是中学同学,是樊铎匀追到申城去,把人追到的。她妈妈二十多年来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