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脚步声,玉兰那贱婢的声音响起: “公子,您快去看看吧,奴婢觉得夫人今儿不太对劲儿。” 春愿和小尼姑互望一眼。 小尼姑恨恨地瞪向外头,多余怨愤的话没说,去拉春愿的袖子,蹙眉道:“我带你离开。” “不必。” 春愿推开霜兰,下巴朝床底努了努:“你自己走,不用管我。” “可……”霜兰有些着急。 “你阿姐的情谊,我收到了,谢谢你了。”春愿从头上拔下玉簪,又把腕子上的金镯子褪下来,强擩进霜兰的怀里,连连将霜兰往床底下推,低声道:“你青春正好,不应该一辈子青灯古佛,还俗去吧,和你爹妈好好过日子。至于我,” 春愿扭头看向门那边,“我和那个畜生的仇,不死不休。” 此时,那两个人已经走到门口了。 裴肆温柔的声音在外头响起:“怎么还关上门了,莺歌,你到底在里头做什么啊。” 春愿一把将霜兰推进去,她拍了拍手上的尘土,款款起身,走到方桌跟前,全然不理外头的裴肆,将那封用火漆封住的信打开,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簪花小楷,是雾兰的亲笔遗书。 信中,雾兰再三道歉,求她的宽恕,字字血泪,控诉了裴肆的无情阴狠。告诉她,邵俞早都背叛了她,投靠了裴肆。当初裴肆强闯入小佛堂捉她和慎钰,是邵俞暗中告的密,而腊月初一那晚,也是邵俞暗中替裴肆安排,给她酒中下了媚药。 裴肆那晚迷.奸了她。 而裴肆的罪行,远不止于此。当初她和慎钰闹翻,与湖中大吵了一架,不甚落水,动了胎气。裴肆暗中授意太医孙德全,下了一碗堕胎药,强行打了她的孩子…… 看到此,春愿眼前阵阵发黑,惊怒的半张着口,眼泪掉落,将信上的墨字晕染开来。 她的两个孩子,竟,竟全都命丧于这畜生之手。 这时,裴肆连连敲打门,声音惊慌:“莺歌,你怎么了?没事吧?你,你还在里面么?” 春愿双眼通红,瞪向门那边。蓦地,她发现桌上放着把匕首,是那畜生那会儿遗落下的。 “莺歌!”裴肆一脚踹开门。 他看见妻子还在,顿时松了口气,转而又恼了,压着火呵斥:“干麽要反锁门?我叫你,你为什么不回话?”他上下打量妻子,发现她仍穿着那件脏衣服,头发已经半干了,侧脸和发髻上沾着泥,眸子猩红,一声不吭的,右手无力垂下,而左手攥着张纸。 裴肆隐隐不安,忙走过去,蹙眉问:“你手里那张纸是什么?信么?谁给你的?我怎么不知道?” 春愿缓缓站起来,直面裴肆。 “你到底怎么了?”裴肆担忧不已,手伸向女人。 春愿眼神冷漠,她双眼紧盯这畜生,在他走过来的瞬间,她忽然一刀捅向他的肚子。 裴肆惊恐得瞪大了眼,他看见,莺歌,不,应该是春愿,她眸中半点感情都没有,尽是怨毒。目光下移,他看见匕首深入他的腹中,血渐渐渗出,很快染红一片。 “莺歌,你,你……” 春愿一把拔出刀,咬紧牙关,又要再捅,却被这畜生抓住了匕首,血顺着他的指缝流出来,他另一手捂住腹部的伤。 “为什么?莺歌,为什么?”裴肆脸色瞬间煞白,疼得面颊扭曲。 一旁玉兰吓得尖叫了声,连忙喊阿余。 守在院子里的阿余迅速奔了进来,看见这骇人的场景,恨得暴喝了声,一脚踹开春愿。 春愿被强大的外力踹的连连后退,咚地声,背撞到了石墙上。她捂着发疼的小腹,忽然笑了,袖子去拂拭肚子上的泥脚印。她眼里尽是杀意和怨毒,瞪着裴肆,右手抓紧匕首,闷头再次上前。 “站住!”阿余搀扶住他的公子,目次欲裂:“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行凶,我,我今非杀了你不可。” “不许动她!”裴肆立马喝止住阿余,此时,他脑门尽是冷汗,嘴唇已经发白,刚换的月白色袍子,腹部那块被血染红。裴肆凄然一笑,颤巍巍地走向她,“你想起了么?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