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哈哈哈哈,你来呀。” 裴肆怒极,耳朵都恨红了,一个健步冲过去抓她,哪知她就像滑不溜手的泥鳅,身子一蹲,接着又一躲,避开他的抓捕。 “抓住阿姨给你买桃儿吃!”春愿蹦蹦跳跳地在屋里跑,她感觉自己好像压抑了好长时间,很久都没有这么痛快的跑和笑了。忽然,她跑累了,也不管那个凶巴巴的男人了,鬼使神差朝梳妆台走去。 她坐到圆凳上,朝前看,镜中的女人脸色苍白,头上有伤,血流了半张脸,早都干了,形成块暗红的污痕。 裴肆整理着被抓乱的头发,阴沉着脸,闷头走到女人跟前,忍不了了,他今儿一定要杀了她! “你看……”春愿吹掉指缝间黑黑白白的断发,手指摸着脸上和额头的血污,忽然笑道:“你看像不像胎记?” 胎记…… 春愿头一阵刺痛,就像几千根针扎了似的,眼前忽然一黑,直挺挺朝后倒下,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裴肆见状,急忙接住她。 忽然,他记起那晚她说过的话,女人杀男人的方式不止用刀,还会用别的法子。 裴肆倒吸了口冷气,一把将她推开,让她趴到梳妆台上。 他从靴筒抽出匕首,笑着伸过去,轻轻划过她的侧脸,然后刀抵在她纤细的脖子上,“再装,你以为我真下不了手?” 女人一动不动,似真晕倒了。 裴肆蹙眉,手上用了些力,她脖子立马多出条小小伤痕,血珠冒出些。 饶是如此,女人还是不动。 裴肆想起她的种种背叛算计,怒上心头,扬起匕首,就要杀她,可刀尖到她脖子的刹那,他收住手。 裴肆将匕首放回靴筒,回头吩咐阿余:“叫孙德全过来,看看她到底得了什么疯病。” …… 天渐渐亮了起来,阳光刺破湖上的雾。 清晨的风徐徐吹来,撩动屋檐下悬挂着的青铜铃铛。 屋里气氛稍有些紧张,金炉里点了能让人凝神静气的清远香,青灰色的烟从镂空缝隙里钻出,袅袅娜娜往上飘。 此时,拔步床上躺着个绝丽美人,她的额头已经上了药,包扎好了,那脆弱的样子,就像一个白璧无瑕的瓷娃娃,忽然掉到了地上,叫人心疼。 太医孙德全正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给美人诊脉,时不时地扒开美人的眼皮查看。 “她怎么了?” 裴肆双臂环抱住,站在床边,冷冷发问。 孙太医眉头都拧成了个疙瘩,想了想,小声道:“依照您方才的描述,再加上小人的检查和经验,公主怕是……得了失忆症。” “失,失什么?”裴肆蹙眉,十分不解。 孙太医忙道:“简单说,就是忘记了过去发生的事,也忘记了过去认识的人。小人行医数十年,遇到不少这样的例子,通、通常……”孙太医胆怯地看向掌印,“通常是病人在受了很大的刺激,或、或者头部受了重击,才,才会得。” 裴肆不太相信,冷笑:“你说她会不会是装的?” 孙太医抹了下额上的冷汗:“这怕是只有公主自己知道了。” 裴肆品咂着孙太医的话,“失忆症,忘记过去了?”他精准地掐住重点,忙问:“那她要是真得了失忆症,会不会治好?” “这……”孙太医咽了口唾沫:“每个人的病情不同。有些人过一两个时辰就好了,有些人一两个月,有些人一辈子都记不起……若是要治疗,一方面用针灸和药,另一方面可以寻个与公主相熟的人,陪伴在她身侧,与她讲过去的事,刺激她的记忆,她或许能记起。” 裴肆只听见那句“有些人一辈子都记不起”……他沉吟了片刻,不屑笑道:“如今正逢征战,药草珍贵,就不必用在她这种卑贱之人身上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