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鸟被拔光了毛,翅膀被折断,再也飞不起来了,它失去了家人、遗失了爱人,渐渐的,连自己都快要失去了。 春愿鼻子发酸,蜷坐在扶手椅里,双臂环抱住腿,头枕在膝头,怔怔地往外看,眼泪不知不觉落下,消失在裙子里。 这两日,裴肆没有过来,却派人送来了只残破的瓷瓶,瓶身血迹斑斑,早已干涸。 她一眼就认出,这只瓷瓶是当初与慎钰分别时,塞到他手里的,装有千日醉解毒丸药的瓶子。 裴肆这是在提醒她,听话些,否则下次就会送来唐慎钰身上别的东西了。 “殿下,厨娘已经备下午膳了。”玉兰担忧地望着公主,弯腰问:“要不奴婢给您端上来?” “我不饿。”春愿心里烦,不想吃。 “哎,您若是不吃,怕是掌印知道了会生气的。” “那你去给他告状吧。”春愿语气淡漠。 这两日,她一直冥思苦想那个猜测。 腊月初一的记忆渐渐清晰,她脑海中的那个身影,和裴肆的肤色、身形,还有肩头黑色獠牙腾蛇纹身都能对的上。 记得那晚她追问裴肆,裴肆明显有些慌张,前一刻还想留宿在蒹葭阁,后一刻就借口离开了。 岂不是很怪? 还有,郭太后喜爱美少年,而裴肆的容貌和身材恰恰是最好的,郭太后难道注意不到裴肆? 他一直是太监么? 他既然是秦王安插在朝廷里的棋子,这些年跟在太后身边,难道他仅仅为太后做事这么简单?结合他这几日言语里对郭太后的辱骂痛恨,似别有内情。 春愿心乱如麻,她端起立几上放着的热水,斜眼看向玉兰,问:“你为掌印做事多久了?” 玉兰正打瞌睡,骤听见公主问她话,打了个激灵,忙笑道:“约莫七八年了。” “哦,那是老人儿了。”春愿呷了口水,佯装若无其事,淡漠道:“掌印去年腊月初一到鸣芳苑看我,把一块鸡心玉佩落在梅林小院了,那是陛下赏赐之物,他不该遗失。” 玉兰心噗通噗通狂跳,得亏掌印前儿走的时候交代了几句,说公主肯定会套话,让她务必谨慎应对。 玉兰假装一头雾水:“您是不是记错了?腊月初一大娘娘凤体欠安,掌印一直在慈宁宫侍疾,他没出宫啊。” 春愿蹙眉,真是她怀疑错了? 玉兰笑着捧过去盘奶酥,眼里含着羡慕,叹道:“奴婢为掌印做事多年,从未见他对哪个女人像对您这么上心的,您恐怕不记得了,那晚上您落水了,三月湖水多冷啊,而且又在晚上,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一个不当心就会被湖底的暗流卷走,掌印二话不说就跳下去救您,他是您的救命恩人哪。” “我从没让他这么做过。”春愿面色冷淡,“而且是他把我逼的跳水,在你嘴里,他反倒成圣人了。” 玉兰被噎的说不上话,转而笑道:“其实男人就像小孩子,都是要哄的。你和他对着顶,到头来吃亏的还是你。” “你说什么?”春愿像听见笑话般,瞪向玉兰,“你叫我哄他?” 正在此时,底下传来阵吵嚷声。 春愿无暇训斥玉兰,忙往下看去,瞧见蒹葭阁的两个太监手持长棍,凶赫赫地堵在门口,而门口有个身穿鹅黄夹袄的美人,劈头盖脸地骂人,正是衔珠。 衔珠双手叉腰,柳眉倒竖:“我都说了,是皇后娘娘派我来探望公主的,你们连皇后的懿旨都敢违逆吗?好大的胆子!还想不想要脑袋了!” 太监寸步不让,甚至还阴阳怪气了句:“谁不知道您是公主从前身边最当红的姑姑,您念旧主,咱们晓得,也都理解,可您别假传皇后娘娘的懿旨啊,这可是大罪。” “睁大你的狗眼瞧瞧!”衔珠从袖中拿出封朱红色的折子,喝道:“上头还有娘娘的凤印呢,还不赶紧滚开!” 太监篾笑:“姑娘可别为难我们,公主是陛下下令圈禁在此处的,没有陛下的命令,谁都不许见她。您要是想见她,去请陛下的旨呀,到时候我们保管三拜九叩的迎您。哼,不过是个没人要的破落户、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