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的恨,竟源自这里。 “你娘本来就得了绝症,大罗神仙来了都救不好,白太医当时明明白白告诉你和你哥了,让你母亲不需要忌口了,该吃什么吃什么。你兄弟俩当时哭成一团,也都接受了这个事实,你现在翻什么旧账!” “你胡说八道!”邵俞听见这话,怒不可遏:“白太医医术通天,怎么可能治不了我妈?分明就是你怕耽误了他逃命,故意说的。人只有一个妈,老子拼着掉脑袋的危险和你一块劫囚,你却自私自利,让我妈错失了最后活命的机会!” 邵俞忽然痛哭哀嚎,口里喊着妈,这是真情实意的痛苦,万万装不出来的,便是夏如利这样狠心狠意的人,竟也红了眼,叹了口气,想起自己早逝了娘。 邵俞哭着哭着,忽然暴躁起来,破口大骂:“你害我没了妈,害我这么多年在深宫里当太监,当成了个笑话!而你却步步高升,和公主两个在小佛堂里亲亲我我的私会!凭什么!我就要报复你,我也要让你尝一尝丧失至亲至爱的滋味!你知不知道,腊月初一那晚上,那俩侍卫把你老婆整的嗷嗷叫唤,哈哈哈哈,第二天我去给她收拾床铺的时候,褥子都湿透了,她被耍弄的站都站不起来,连喝了好几碗止疼药……” “别说了!闭嘴,闭嘴!!”唐慎钰暴喝,拳头疾风骤雨似的砸向邵俞。 他不知道自己砸了多少拳,他只知道自己心里恨。 到后面,他分不清拳头上是邵俞的血,还是自己的。 腹内又一阵绞痛,唐慎钰头阵阵发黑,哇地吐了口黑血,他弯下腰,大口喘粗气,他还要去砸。 忽然,他的胳膊被人抓住了,扭头一看,是利叔。 “唐大人,你冷静些。” 夏如利强行将唐慎钰按的跪下。 夏如利一脸的凝重,上前去瞧邵俞,立即别过脸,邵俞已经被打得血肉模糊,根本分不清是人是鬼,他探了探那阉人的鼻息,望向陛下,摇了摇头。 唐慎钰怔怔地跪在地上,望着自己双拳上的血,苦笑。 原来,竟是他害苦了阿愿。 是他引狼入室,是他错信了人,是他一次次伤害了阿愿。 唐慎钰郁郁难解,毒发的更快,又吐了口血。 夏如利担忧地看了眼唐慎钰,躬身上前,询问皇帝:“陛下,邵俞还有半口气,您看要不要再给这贱奴喝点参汤,把气儿吊回来,继续审。” “不必了。” 宗吉眸子冷漠:“挫骨扬灰。” “是。”夏如利应了声。 宗吉走到唐慎钰跟前,拳头攥住,看着这个害苦了阿姐的元凶。 无数次,真的,他无数次想宰了这畜生。 宗吉的手背青筋暴起,骨节咯咯作响,无不昭示着他的愤怒。 “陛下……”唐慎钰低头,深呼吸了口气:“臣有罪,臣,” “闭嘴。”宗吉冷冷打断,他盯了唐慎钰良久,最终,松开了手,淡漠道:“公主病着,朕现在暂时不会动你。你从现在起,圈禁在此处,不许与任何人接触,也不许探听任何事,专心侍奉公主,直到她苏醒痊愈,届时,朕再处置你。” 唐慎钰并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他给皇帝磕了个头,哽咽道:“臣,多谢陛下隆恩。” 宗吉看向夏如利,吩咐道:“你即刻去查李福。” 夏如利笑道:“可李福是大娘娘跟前的总管,这……” 宗吉冷冷道:“不用管太后,只管查你的。朕这几日暂住在公主府,有什么,你即刻来报。” 说罢这话,宗吉顿了顿,忧心道:“公主受辱的事,朕不希望第四个人知道,朕还不希望阿姐因此心里有刺,你们俩明白么?” “是。” 夏如利忙俯首。 心里却笑,那位公主本就出身烟花,入幕之宾数不胜数,便是知道自己被人侮辱了,又能怎样呢,难不成像个贞洁烈女似的要死要活。 “朕去看看阿姐,你们处理这里吧。” 宗吉甩了下袖子,大步离开了。 …… 很快,内室再次恢复安静。 盆里的炭火渐渐黯淡了下来,冷夜的黑侵袭了屋子,每个角落都散发着股令人绝望的死气。 夏如利轻轻捶打着发酸的肩颈,叫了个两个心腹进来,让他们将邵俞即刻火化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