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春愿掏出帕子,踮起脚尖替宗吉擦侧脸留下的汗珠子,笑道:“早起时有些头晕,这些奴婢啊,惯会讨巧邀功的,竟报给了你。对不起啊,又让你担心了。” 宗吉松口了气:“你没事就好,吓死朕了。” 春愿吐了下舌头,牵着宗吉的胳膊往前走,笑道:“既来了,那去看看梅花吧,我这里寒梅园的花就开这一季,过些天就要谢了。” 宗吉点头,伸了个懒腰,笑道:“也好,最近事多,朕实在心烦,今儿陪着阿姐赏花,就当散散心了。” 忽然,春愿看向宗吉的裙摆,掩唇笑:“你瞧你,来得急忙,都没注意衣脚沾了泥吧。”说着,她扭头吩咐衔珠,“园子里有个小院,带陛下过去擦洗一下。” 宗吉笑道:“不用的。” 春愿看了眼四周,凑近宗吉,压低了声音:“陛下,唐大人有件不能声张的秘事要报给你,长安城里人多眼杂,不方便讲,他今儿央告我,寻个由头将你请来。” 宗吉蹙起眉头,面有疑惑之色,他没多问,只嗯了声,直径往梅园深处去了。 黄忠全等人见状,忙要跟上去伺候。 春愿横身挡住,笑道:“里头安全着呢,只陛下去就行了。” 黄忠全心思灵敏,看了眼衔珠窈窕的背影,扫了圈四周,发现有唐慎钰的几个心腹在,跟陛下后头护卫去了。 凭借他在宫中浸淫多年的经验,里头要么是男女那点事,要么是男人之间那点事,反正他都不能听,听了就要遭罪。 黄忠全给公主打了个千儿,左右看了遍,恭敬地问:“怎么不见邵总管?” 春愿叫人给她搬了张椅子过来,又命人给黄公公赐盏茶,笑道:“花园子不是不修了嘛,之前宫里拨下的银子,还有采买的一些东西要退,账面上乱七八糟的,邵俞最近忙这事呢。黄公公,喝茶呀,都要凉了。” …… 这边,宗吉跟着衔珠,由锦衣卫护送着,进了寒梅园。 这园子僻静树多,假山嶙峋,想来夜里在此处杀人,都没人知道。 走了一盏茶的功夫,总算到了深幽处的小院,衔珠等人自觉地守在外头,不敢前进。 宗吉狐疑地走向上房,刚推开门,就吃了一惊。 此时,地上摆着具盖了白布的尸首,脸那块的布被血染红,尸首旁跪了三个人,为首的是唐慎钰,另外两个一男一女,都没见过,男的穿着六品官服,看上去二十几岁,身材魁梧,黑面皮,样貌还可以,下巴留有胡茬,眼神挺锐利的;那女子穿着粗布衣裳,但一身的冰肌雪骨,容貌甚美,跪的歪歪扭扭,像受了惊慌的孤鸟,叫人心生怜爱。 “微臣唐慎钰,参见陛下。” “微臣巡捕营总捕头韩是非,参见陛下。” 宗吉受不得半点异味,手轻掩住鼻子,“怎么回事。” 唐慎钰俯身:“臣斗胆,请韩捕头先行退下。” “有话快说!”宗吉蹙起眉头。 这时,他看见唐慎钰将白布掀开一角,那人竟是,竟是…… “陛下,臣……” 宗吉咳嗽了声,看向那个叫韩是非的捕头,“行了,那个谁,你出去吧,身上的臭味熏得朕眼睛疼。” 宗吉朝上座走去,又斜眼看了下那尸首,这是给太后“讲经”的和尚啊,不是已经被裴肆送出宫,处理了么,怎会在这里,唐慎钰要搞什么名堂! 他佯装全不知情,坐下后问:“唐爱卿,这是怎么回事啊。” 唐慎钰关好门,心里纳罕陛下方才看到死人的举动稍有点怪,可事情已经到这步了,只得硬着头皮做下去。 “启禀陛下,方才出去的那位韩捕头外出办差数日,正月初八回到了罗海县,路上发现一对男女行迹可疑,口里更隐约说什么宫里、相国寺……”唐慎钰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陛下的脸色,接着道,“韩捕头出于谨慎,上前查问这对男女有无路引和相关文书,谁知这,这位和尚……” 唐慎钰缓缓将白布全部掀开,霎时间就露出一具年轻男尸,二十左右的年纪,身量高大健硕,死去多时,皮肤已经灰白了,嘴边满是血迹,但仍能看出他生前是个相当俊美的男子。 “这位和尚言辞抗拒韩捕头巡查,说,说他是……”唐慎钰咽了口唾沫,“是慈宁宫大娘娘的丈夫!” “放肆!”宗吉大怒,将立几上的茶杯拂掉。 “陛下息怒。”唐慎钰急忙跪下。 而这时,那位花魁娘子秦瑟也被吓着了,哭成了一团,一口气没上来,竟给晕过去了。 唐慎钰忙爬过去,掐秦瑟的人中施救,女人气慢慢缓过来,苏醒过来。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