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瓦罐儿还在大雪地里跪着呢,我还骂那春桃丫头叫什么不好,偏叫个春,顺道给她改了名儿,叫霉桃,把她打发去了净房。不信您就宣他们进来问问。” 闹了这么一出,郭太后也没了兴致,淡漠道:“解释这么多作甚,倒显得你心里藏了什么见不得的事似的。” 她挥了挥说,“行了,哀家也乏了,你到勤政殿伺候皇帝去。” 裴肆不知道该去该留,但他知道,郭太后这母大虫精得很,若是再像方才那样撒赖求欢,兴许她真怀疑什么了。 裴肆故意委屈地望了眼郭太后,叹了口气,拾起床上脱下的外衣,躬身往后退。 “等等。”郭太后整着微乱的头发,叫住男人。 “小臣在。”裴肆忙上前一步。 郭太后淡漠道:“那个宫女不必打发去净房了,在慈宁宫里不庄重,合该打死,你亲自去处置。” 裴肆心里一咯噔,明白了,郭太后是借着处死春桃的茬教训他呢。 “是。”裴肆满脑门冷汗,“小臣这就去办。” 裴肆忙躬身退出去了。 …… 皇宫这么大,让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宫女消失,再容易不过了。 他让阿余将那个春桃勒死,直接填进废弃冷宫的枯井里,再用大石板封死,这种事无人去查,也无人敢查。 严寒刺骨,冷风刮在人脸上,像针扎般疼。 四更的皇宫更像是一座巨大的坟场,七纵八横的殿宇里,尽埋了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裴肆旋开酒塞了,喝了几口,晕晕乎乎间,他似乎闻到了股檀香味,脑中不由自主地浮现那坨永远富有精力又充满欲望的白花花的肥肉。 “唔——” 裴肆手扶住墙,大口吐了起来。 “您没事儿吧。”阿余忙过去,拍着提督的背,摇头叹道:“自古红颜多祸水,您说您何必呢,为她得罪了太后,又大雪天地追去普云观,受了一肚子气……” “胡说八道!” 裴肆推开阿余,很生气:“我不过把她当成一个玩物罢了,我厌恨唐慎钰,所以我就要欺负她,我,我,你信不信,将来如果要对付首辅一党,我会毫不犹豫地弄死她。” “信信信。”阿余搀扶着摇摇欲坠的男人,劝道:“您喝多了,回去歇会儿吧。” “谁喝多了。”裴肆脚底踉跄,腿一软,半跪在地上,他怔怔地盯着漫长又漆黑的长街,自嘲一笑。 第132章 猜测 :猜测 送春愿回公主府后,唐慎钰直接策马返家。 深夜的小院安静非常,上房的纱窗上,亮着片淡黄的油灯光。 唐慎钰快步上前,推门而入。 屋里还有些冷,炭火刚刚生起来。 薛绍祖正往方桌上布酒菜,他穿着黑色燕居常服,腿边放着“孙记”的外带食盒。 “大人。”薛绍祖躬身见礼,“炙羊肉还热着呢,这几道菜都是您平日里最爱吃的。” 唐慎钰将绣春刀搁在兵器架子上,又从怀里掏出一小壶酒,摇了摇,扔过去,笑道:“公主府的二十年陈酿,犒劳你小子的。” 说着,他脱下大氅,在凉水盆里洗了手,拧了个湿手巾擦脸,问薛绍祖:“你今儿盯着裴肆,可发现了什么异样?” 薛绍祖脸色顿时凝重起来,“这条阉狗平日办差前呼后拥的,卑职只能躲在远处盯着。他上半晌倒是没什么异常,去忠诚伯爵府办皇差,办完差正好在府门口碰见了邵总管,两人一道进去给公主请安。没一会儿,公主就急匆匆乘马车出门了,而这条阉狗悄悄跟踪公主,去了普云观后山。” 顿了顿,薛绍祖蹙眉道:“大人,他站在后山密林暗处,盯了您和公主许久。” 唐慎钰并未发表任何看法,他把手巾把扔进水盆里,走过去,将薛绍祖引着坐下。 “快吃,你今儿估计都没顾上吃饭罢。”唐慎钰坐到对面,夹了一筷子炙羊肉给薛绍祖。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