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兰手里拎了个食盒,里头装的是她下午叫后厨炖的补汤,才刚做好,她要拿回京都,给她老娘食用。 她怕汤撒了,走得很稳,抿唇含笑,眉眼尽是深情,望向走在前面的提督,他生的可真高挺俊逸,背影都这么好看。最近母亲生病了,可殿下这几日一直住在京郊的鸣芳苑行宫,她心里挂念母亲,可又要侍奉殿下。正焦急间,下午提督来接她了。 “你先去马车。”裴肆手里拿着把伞,略回头看了眼雾兰,笑道:“由我去给殿下请个安,你还拎着汤,这样面见殿下不太好。”裴肆实在不想这女人跟着,“对了,你的行李都收拾好了么?这次回京,你估计要待好多天呢。” 雾兰吐了下舌头:“都好了,我让莺儿全都搬到马车上去了。”雾兰很喜欢提督这般提醒她琐碎的事,他很关心她。其实她有些犹豫的,想带提督回趟家,让他见一见父母。 “对了,奴有个事要和您……” 谁知她正说着,就瞧见提督疾走几步,几乎是小跑到湖边。雾兰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小声嘟囔了句,怎么都不听人家把话说完。 裴肆还未走近,就闻见股老大的酒味。 他扫了眼,铁桶里的柴火都快熄灭了,衔珠不胜酒力,已经喝趴下了。 而她,春愿喝得更多,手里攥着半瓶酒,脸上尤带着泪痕,身子左摇右摆,仿佛察觉到身后来人了,吃力地扭转过头。 “是你?”春愿只觉得头都木了,自己就像一块铁,一直往下沉,她并未理会裴肆,又喝了几口。 “殿下,您怎么喝这么多!”裴肆语气有些不好,走过去,立在她身后,把伞撑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下雪了,您该回去了。” “就不。”春愿有气无力地说了句,困意和眩晕阵阵来袭,她只想睡,便倒头睡去…… “嗳呦!” 裴肆眼疾手快,就在春愿要栽进湖中的刹那,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他的伞掉进湖里了,和那些空酒瓶相互交缠,他也顾不上去捡,脱下大氅,裹住春愿,扭头对傻站在雪中的雾兰喝道:“你快去找邵总管,就说殿下喝醉了,让他赶紧过来照顾殿下。” 说着,裴肆冷着脸,朝奔过来的众嬷嬷和侍卫喝道:“若不是本督来请安,殿下刚才就差点掉进去淹死,一群吃干饭的东西。” 众人吓得脸色惨白,全都跪下了。 裴肆冷哼了声,一把抱起春愿,条理清晰地吩咐:“去准备驱寒姜汤、解酒汤,再去把太医宣来,把衔珠姑娘也扶回去。” 说着,裴肆抱着春愿朝行宫疾步走去。 黑夜降临,四下里昏暗凄冷,裴肆垂眸瞧去,她睡得很沉,脸上残留着泪,脸颊被烈酒烧红了,雪片片落在她脸上和身上,一些融化了,一些挂在了睫毛上。 她不算矮,看起来也挺丰满,可没想到这么轻,发髻被颠散了,金钗早都不晓得掉哪儿去了。 就算酒醉昏过去,她还时不时发出一两声哭腔。 和唐慎钰决裂,竟有这么难过? 裴肆不太理解这种感情。 他只知道自己现在情绪复杂,开心,又有点生气。 裴肆一路将春愿抱回弄月殿,一脚踢开正门,轻车熟路地将她抱到了拔步床上。 “热水端来没?” 裴肆扭头喝,却发现那些婢女们还未跟来,此时,殿里似乎就他和公主两人。 他冷着脸,守着礼,俯身将公主身上的大氅往下解,同时还说着:“对不住了殿下,小臣方才冒犯了,现在实该离开了。” 哪知,她这会子烂醉如泥,一点反应都没有。 裴肆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呼吸忽然急促起来,仿佛控制不住自己般。 也可能他真的疯了吧,趁着下人到来之前,忽然吻住她的唇。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12-11 23:04:12~2022-12-12 23:34: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