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男人的嘴,叹了口气:“别真闹出人命,要不你去是非观瞧瞧?” “没道理我要违背陛下的宣召,去看那个没关系了的女人。”唐慎钰搂住阿愿,柔声道:“放心,我已经叫薛绍祖去寻我姑妈,让我姑妈道是非观去一趟。等出宫后,我再去处理,我还就不相信了,我唐慎钰会拿一个女人没法子!” …… 今儿长安燥热了一整日,傍晚的京郊倒是凉凉的。 山下停着数辆马车,是非观里颇有些狼狈,外院堆积不少大件家具,下人们或是帮着拾掇、或是造饭,各干各的。 内院静悄悄的。 上房里,唐夫人不住地用帕子扇凉,妇人侧身倚在隔间的门框边,抻长脖子往里瞧。里头乱糟糟的,靠墙摆着几个大箱子,梳妆台上的脂粉、头油瓶子东倒西歪,铜盆里尚有焚烧过诗稿的灰烬,地上隐隐有不少干涸了的血点子。 那褚流绪这会儿正昏睡在绣床上,脸上毫无血色,左手腕子缠裹了厚厚的纱布,身上盖了条蚕丝薄被。在绣床跟前的矮几上,放了药碗和止血药粉、纱布等物,还摆了只小小博山炉,炉子里点了能让人凝神静气的檀香。 唐夫人厌恨地剜了眼褚流绪,轻轻放下帘子,转身朝门口坐着的云夫人走去。 “她怎样了?”云夫人倒了杯茶,轻声问。 “吃过药,睡着了。”唐夫人坐到凳子上,用银簪扎起块香瓜吃,往对面瞧去,云夫人穿着素服,鬓边戴着朵白绢花,真是人戴孝、八分俏,不愧是名门闺秀,行动间娴雅温婉,是个美人。 “这丫头,可真够折腾人的。” 云夫人摇头叹了口气,趁喝茶的功夫,也斜眼觑向唐夫人,钰儿姑妈眉眼间透着精明、行动间满是利落,守寡这些年拉扯大几个儿女,很是刚强。她瞧见唐夫人腕子上戴了只成色不错的玉镯子,凑过去,趁着夕阳的余光仔细瞧,笑道:“姐姐你这镯子倒蛮好看,摸着也温润得很,看着像宫里出来的好东西。” “你这眼睛倒毒。”唐夫人这些年和云氏交情不错,手遮在脸侧,笑道:“长乐公主赏的,原是一对儿,咱俩一人一只,钰儿是要拿给你的,这不前段时间你家老太太殁了,予安又出了事,他不好太过张扬。原要等是非观这头解决完了,他要把咱两个叫在一处用饭,再给你,没成想褚家丫头又闹出这事。” 云夫人点头笑,其实她最近听说过钰儿和长乐公主好事将近,心里着实替外甥开心。妇人瞪了眼里间,低声啐:“今儿真把我给吓着了,那褚流绪好歹也是书香门第的小姐,竟也学那起糊涂的割腕。得亏发现得早,救了下来,否则这事闹将开来,到底对钰儿官声不好,少不得公主那边也会受连累。哎呦,你说这褚小姐,咱们说尽了好话,她跟快木头似的理也不理,到底怎么想的。” “她可不糊涂。”唐夫人冷哼了声,“她这是眼瞧着钰儿而今高官厚禄,她怎会轻易放过!”唐夫人又凑近了些:“你晓得不,那日钰儿找她签解除婚约书,她狮子大张口,要一万两银子,还要一套京都大宅子呢。” “凭什么给她!”云夫人声调不由得拔高,气得拍了下矮几,“好歹也是大儒的女儿,竟也能厚着脸皮开出这样的条件!” “你有所不知。”唐夫人吃了块果子,“这两个月我一直替钰儿办解除婚约这宗事,褚家和扬州都跑动过。褚姑娘当初是有一笔很丰厚的嫁妆,后头和老爷子闹翻了,那笔嫁妆就封存起来了。如今褚老爷子忙着著书立说,讲学收徒,尤其是今年,得了重病,身子渐渐不大好了,家中全是继室刘氏在操持。那褚流绪自恃嫡出,外祖和舅父都是达官显贵,听说小时候就很拿架子,跟继母相处的很差,和几个姨娘关系也淡淡的。这不,这两年褚家的女儿出阁,刘氏做主,将大小姐的嫁妆分成几份,添进那几个庶出闺女的嫁妆单子里。” “呦,这刘氏手腕儿可真够硬的。”云夫人往杯子里添了点热水。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