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尽可能地将消息封死。 春愿匆忙在佛堂里将衣裳穿好,梳了发髻,便往毓秀阁去了,在此之前,那位夏如利公公寻到她,私下叮嘱了她几句,说:姑娘是陛下的姐姐,便是犯了天大的错,陛下都不会把您怎样,但唐慎钰就不一样了,陛下多半认为是唐大人引诱哄骗的小姐,所以,小姐在回陛下话的时候,可千万不能说是唐慎钰主动找的你,最好说是你诱惑的他,今晚是你派人寻了他很多次,他不敢不过来。 事实上,不用夏如利交代,她也打算这般说。 …… 不知不觉,就到了四更末,寒风乍起,冷飕飕的。 春愿由邵俞侍奉着,走进毓秀阁,四下瞧去,小院内外把守着披坚执锐的亲卫军,上房灯火通明着,陈银和夏如利、黄忠全等人守在门口,时不时窃窃私语,不晓得在商量什么,而唐大人则跪在院当中,他低着头,影子投映在地上,像堆崩塌掉的小山。 许是察觉到背后有人,唐慎钰把握着分寸,将头稍稍扭转过些,果然发现她来了。 春愿见过他意气风发的样子、也曾见过他愤怒失控的一面,大多数的时候,他是冷静沉稳的,可从未像现在这样,头发被凄冷的夜风吹得稍有些凌乱,眼睛是炽热的,有一种疯狂的焰火,轻松的欢喜,可又有几许担忧和不安。 “大人。”春愿口里轻声唤,不自觉往他那边疾走两步,理智让她停下脚步,就这么望着唐慎钰。 唐慎钰强颜欢笑,深深地望着她,无声叹了口气,下巴朝上房努了努。 春愿会意,苦笑着点了点头,提起裙子,上了台阶,推门而入。 屋里很暖和,已经有蛾子了,在琉璃灯罩里乱扑腾。 宗吉这会儿坐在雕云龙纹的宝椅上,他穿戴得齐整,黑发用白玉簪绾在头顶,穿着岫玉缂丝长袍,腰间玉带上悬挂了香囊和蟠龙纹玉佩,一脚踩在紫檀木搁脚上,深深垂着头,手肘在腿上,旁边矮几上放着几盘点心,一口未动,压手杯里的茶已经凉了。 听见动静,宗吉抬起头。 春愿羞愧地低下头。 “阿姐哪。”宗吉声音里尽是无奈,他之前听夏如利上报的时候,真气得差点背过去,这个阿姐哪,他在宫里朝堂拼命给她争取,她却让裴肆抓了个现行,还是那种事,有时候真让他有种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感觉。 “对不住。”春愿忽然哭了,倒不是她做戏,是真的觉得羞愧难当。宗吉这几个月为了她忙前忙后,又是央告皇后,又是求大娘娘,给她将衣食住行安排得妥妥当当,绝不输赵家公主,可她却…… “我对不起你。”春愿泣不成声,捂着口哭:“我给你丢脸了。” 宗吉起身,疾走几步过来,从后面环住娇弱的阿姐,带着她往檀木宝椅那边走,安顿她坐下后,他从矮几翻起只罗汉杯,倒了杯热茶,擩进女人手里,摩挲着她的背,让她能好受些。 “别哭了,没多大事,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宗吉柔声安抚,不忍出言苛责,想着阿姐不大聪明,以前就很容易被男人骗,朝门那边剜了眼,恨恨道:“朕知道,定是唐慎钰欺负了你!” “不不不,不是”。”春愿猛地抬头,谁知却把宗吉的下巴给撞到了。 她急忙放下茶杯,手忙脚乱地给阿弟揉,忽又懊恼地打了自己一耳光,低下头,双拳紧紧攥住:“他没欺负我,是,是我引诱的他。” 宗吉下巴红了一片,手指向外头,眉头都拧成了个疙瘩:“那就是他心怀不轨,什么时候不来,非要大半夜的,故意在坏你的名声。” “也不是。”春愿咬住下唇,小声道:“是我今儿白天在宫里遇着了不高兴的事,就想找人倾诉倾诉,几次三番叫人去找他,都赖我。” “你!”宗吉用力拍了下自己的大腿,背过身子生闷气,不看春愿。 “你生气了么?”春愿手颤巍巍地抬起,不敢碰阿弟。 “嗯。”宗吉气呼呼地承认。“有一点。” 春愿低垂着头,双手抱住罗汉杯,眼泪噗哒噗哒往下掉,落入茶汤中,怯懦道:“其实我、我老早之前就同你讲过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