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慎钰笑着问:“那么你呢?” 春愿凑上前,主动吻了下男人的下巴,她依旧没有直接说,笑道:“今儿是我的头一回,记得小姐生前常同我说悄悄话,她说,她当年是很糟糕的回忆,那个男人是个当官的,年纪很大,就跟那用了几十年的牛似的,倒是能犁地,可仔细看慢慢品,真真是又老又丑又没用,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唐慎钰一下子火就窜起来了,猛地坐起来,他很想掐住她的脖子,质问她指桑骂槐说谁呢!可碍于男人的面子,又无法说出口,这臭丫头鬼着呢,肯定会说,奴婢说的是小姐的恩客,又不是大人您,您多心了; 唐慎钰狞笑了数声,双臂环抱住,不屑地看着娇小的女人,想嘲讽她几句,你当你又是什么风情万种的?和死鱼一样。可这话刚到嘴边,就咽了进去,这臭丫头才刚说了,女人和没意思的男人在一起才是毫无生气的冰,但和有情人那是冰溶于火,沸腾得热烈。 唐慎钰憋得慌,他算是明白了,这臭丫头记仇,太记仇了,就是故意在刻薄他,他真想好好“教训”顿她,让她看看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又老又丑又没用,奈何他今晚在这里待太久了,卯时即将到,下波卫军就要过来接替他了。 男人默不作声地抓起小杌子上的衣裳,急急匆匆地往上穿。 “大人,您怎么了?”春愿也忙坐起来,用被子按住心口,慌乱地问:“是不是阿愿说错话,惹您不高兴了?” 唐慎钰那张脸都要吃人了,弯腰套上鞋,闷头就走。 春愿轻咬着下唇,紧张地轻声喊:“请大人看在阿愿年纪小不懂事的份儿上,千万别同我计较。” 唐慎钰真是一个字都听不得了,风似的走了。 待门关上后,春愿瞬间变脸,白了眼门的方向,手扬起在空中打了几下,骂道:“让你欺负我,气死你!” 忽然春愿,秀眉微蹙,手捂着发痛的肚子,虚弱不已,苦着脸骂:“真是头蒙了眼的驴啊,以后谁嫁了他,可有罪受了。”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报仇雪恨 整整两天,春愿都下不来床。 小腹疼、胸口疼、脖子疼、腿疼、腰疼……总之哪哪儿都疼,浑身的骨头像被拆散了般。 从前红妈妈说过,这是受用。 可春愿觉得红妈妈说得不对,这分明就是受罪。 现在回想起来,那晚简直和地狱里下油锅没区别,她就像一张面饼子,正面煎完,反着再来一遍,到后来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他额边的微汗,还有耳边低沉又粗重的呼吸声。 好在这种折磨只一回就够了。 这两日唐慎钰一直在忙,几乎看不到他的影子,也就昨儿傍晚过来了趟,逗留时长没超过一盏茶,态度冷淡而客气,嘱咐她按时用饭,再就是告诉她事情的进展。 今日,正月廿十,留芳县的马县令会开衙门,为枉死的小姐伸冤。 春愿天不亮就起来了,焚香沐浴,换上素净的裙衫,朝清鹤县的方向再三祭拜,以告慰小姐在天之灵。 约莫日中的时候,唐慎钰就派人过来找她,说时候到了,可以出门了。 …… 天朗气清,万里无云,开春后便一日暖胜一日,太阳高悬在空中,给了深埋了一冬的野草一种蓬勃而生的希望,若是细听,甚至能听到冰消融的细碎声音。 街面上依旧热闹,春愿端端正正地坐在软轿里,怀里抱着汤婆子,朝县衙方向行去,早在府邸时她的心就跳得极快,紧张得口干舌燥。 正在此时,轿子停了下来,稳稳当当落地,紧接着,旁边传来卫军薛绍祖恭敬低沉的声音:“燕小姐,大人吩咐过,当到了太白巷的程府外头时,略停留半盏茶功夫。” “知道了。” 春愿淡淡应了声。 她两指夹开厚重的轿帘,一股属于初春的清冷之气立马钻了进来,往外瞧去,果然到了程府,只不过今时与往日略有些不同,府邸门口站了四个衙门应捕,个个生的强壮有力,手持棍棒和绳索,完全不理会上前来作揖打哈哈的程府下人。 很快。 从府里传来阵杂乱的喧吵声,乌泱泱涌出来好些人,为首的是个身穿官服官帽的中年男子,乃留芳县的捕头,他腰间悬挂着腰牌,一手拿着缉捕公文,另一手里拿着巴掌般宽的官刀,一脸的戾气。 忽然,几个捕快和押着程冰姿出来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