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楚月凝缓过神来。 楚月凝对止血散的反应远比他想象中大。 他整理着纱布的手被猛地抓住、用力握紧了,那只抓紧他的手早被冷汗浸透了,因为疼痛不停地颤抖着。比他还略高些的男人佝偻着后背,蜷缩成团,不自觉的将额头抵向身侧唯一依靠——他的胸口。 半响才从喉咙里挤出来声沉闷无比的,“疼。” 或许当真疼得很了,声音听起来嘶哑的吓人。 这么怕疼?顾砚略惊讶。 以他以往受伤的经验来说,不应该会这么疼的呀……不对,顾砚猛地反应过来。 他就不该用自己的经验来衡量楚月凝! 他们是不同的。 就止血散而言,他早就用惯了。 且是自小从轻伤循序渐进、慢慢习惯了止血散的药效,到最后即便是很严重的伤,他也能够忍受。 但楚月凝与他不同。 楚月凝在修为全废之前,是楚家最受宠的后辈,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 伤药也理应如此。 如今乍一受了这么重的伤,突然就被他给用上了止血散…… 肯定疼得受不住。 没直接被疼晕过去,都是楚月凝意志够强了! 顾砚略叹口气。 顺着楚月凝朝他靠过来的姿势,将人揽到怀里用力抱紧了,“这样会好点吗?” 被他抱住的人没吭声,仍旧抖得很厉害。 伤口处的血倒是止住了,浑身的汗水却跟不要钱似的往外渗,抓着他的那只手滚烫灼热。两只紧握着的手掌心中间像是着了火,让人只觉被烫得难受。 楚月凝却没有丝毫要放开的意思。 以至于顾砚恍惚觉得,或许在楚月凝眼中,那并不仅仅是只手。 而是穷途末路唯一能抓着的救命稻草。 很快顾砚便被自己这个念头逗笑了。 什么穷途末路,不过是受了伤、有些疼得厉害而已。 他才不信楚月凝会撑不过去。 他始终没放开那只手。 就那么任由楚月凝紧握着,等其慢慢缓过止血散的药劲儿。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怀里的颤抖才止住了。 顾砚低头看去。 见人脸色惨白如纸、浑身汗水淋淋,在袖口摸了摸,拿出帕子来打算给他擦擦汗水。 “我自己来。”楚月凝已经缓了过来。 顾砚直言问道,“你能行么?” 楚月凝沉默了一瞬,“嗯。” 顾砚略犹豫了下,暗道也好。 早点将枫林这边的事情都处理好,带楚月凝回宁府医治要紧,他随手将帕子塞到楚月凝手里,将人扶着坐好,自己则去将那座木头观音像捡起来。 观音像整体由阴沉木雕刻而成,这种木头因深埋地底成形,常被凡俗间的达官贵族用作棺材料子,雕成的观音像倒也符合那股邪恶怨气的身份。 他拿在手里掂了掂,将其收进储物戒里。 这玩意曾被观音怨气附过身,留着极容易再沾染其他的邪祟,等回宁府后,得找个修炼出了真火的修士,将它彻底烧成灰烬才能不留后患。 收完观音像,他大步走过去,将赵四从泥土里扯出来,啪啪两巴掌拍醒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