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应该也才到东都,不可能这么快派出人马前来接应。 最大的可能,是靖王走了回头路。 心口一跳,跨步上前,谁知腿脚刚恢复了知觉,僵硬得厉害,肢体跟不上脑子,一跨出去,身体便一阵踉跄,最终还是没稳住,又跌进了水潭。 水潭下凹凸不平,爬了好几下才爬起来,勉强站稳,身上的水“哗啦啦”地往下滴,狼狈地抹开糊在了脸上的发丝。 这一番动静不小,刚下山谷的几人都听到了,快速地赶了过来,三束火把齐齐往这边举,火光清晰地照在了郎君的脸上。 只见对面的小娘子的神色呆愣了片刻,突然扔了手中的火把,提起袍摆双脚淌入水中,不顾一切地扑进他怀里。 谢劭刚站起来,被她一扑,脚下不稳,一屁股又坐了下来,连带着身前的小娘子一道跌进水里,摔成了一团。 水花砸起来,扑在两人脸上,小娘子一身也湿透了,却丝毫不在意,没等郎君爬起来,人再扑上去,一双胳膊紧紧地抱住了他,激动地呜咽道:“郎君还活着,呜呜……” 天知道她有多慌。 短短一日,如同过了三秋,每一刻于她都是难熬,好不容易下了山,城门又出不去,找不到救兵,她都快急死了,几番辗转,眨眼的功夫便到了天黑。 跟着魏公子找上山时,自己并不确定他人是不是还活着,一颗心悬着,慌恐又紧张。 不敢去想,他要是再也回不来了,自己该怎么办。 憋到如今,终于见到了活人,只有把人紧紧地抱进怀里,才能抚平她这一日的心慌意乱。 谢劭被她按在了水潭里坐着动弹不动,就凭这股力气和冲劲儿,不用再去怀疑,确实是他的小娘子回来了。 卡在石峰里的这一日,他眼前全是小娘子临别时的那张泪脸。 当时情况危急,只想着要把她送到安全之地,人一走,却又觉得内心空空荡荡。 两人能走到一块儿,本就是阴差阳错,并非两情相悦,当初她能同意留下来与自己将就,他也知道,是因为她心疼温家老夫人,和自己的想法一样,想活给所有人看,即便是错了,他们也能过得很幸福。 之后两人自取所需,本不应该有交集,却怎么也没料到,自己会对小娘子生出情愫。 细细一想,也并非意外,小娘子容颜绝色,性格好,谁不喜欢。 本以为她已经到了东都,这辈子大抵没了机会再相见,如今她却从天而降,把他抱在怀里,哭得肝肠寸断,是不是也证明了,她是舍不得自己,在意自己的,这样的感觉太踏实太温暖,一切的理智都抛在了脑后,不想去问她怎么会出现在这儿,或是斥责她不该出现在这儿,甚至对她的出现内心还有了一份愉悦,忍不住也搂住了她,手掌抚住她的后脑勺,脸贴着她,安抚道:“温二,我没事。” 小娘子抱得更紧了,边哭边嚷着,“我不走了,你别让我一个人走,我要跟着郎君,就算死,我也认了。” 一日的束手无措,温殊色早就后悔了。 她从小就没有承受苦难的本事,从昨夜到今夜,对方的生死全系在了她一个身上,她却爱莫能助,那等子灭顶的绝望,她不想再去承受一回,太子的人来就来吧,还不如给她一个痛快呢。 “呜呜呜……”小娘子嚎啕大哭,全然没了白日里的冷静和端庄。 身后的魏允举着手中火把,适才小娘子求上门来时的冷静和勇气还历历在目,如今再瞧,落差太大,一时之间看愣了神。 藏于石头后的裴卿和闵章也早走了出来,无比惊叹小娘子的伉俪情深,人都走了,竟然跑了回来。 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靖王是不是也回来了,抬头一看,突然见到了一张陌生面孔,目中瞬间露出防备。 靖王离开时身边并没带人,且跟前公子的穿衣打扮,也不像是靖王的人,裴卿出声问:“请问阁下是?” 魏允拱手,客气地报了家名:“某乃京都魏家的孙子辈,家中排行为首,单名一个允字。” 陡然听到小娘子之外的陌生嗓音,水潭里的郎君这才回过神,终于抬起了头。 魏允的目光也恰好落在他身上,额首冲他一笑,“想必这位便是谢家三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