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情形,要么,是想通了。 要么,就是再也想不通。 两桩都不是好相与,薛凌由得他一直看着,终是江玉枫轻笑一声先移开目光去拿镊子捡了炭核往茶炉里添,一边装作自嘲道:“看来是薛姑娘嫌弃江府破落门第,怕日后亏了你二位吃穿,便忙不迭的自谋前程。” 说着回看了一眼薛凌,似真似假的揶揄道:“若真是有个好的,不如也对江府提携一二,莫负了今日你我新火试新茶的情分。” 薛凌听声将面前茶杯端起往江玉枫面前一声,随即所授往口里一饮而尽,笑道:“好说好说,相互提携。” 江玉枫细致给她续上,道:“免了闲话罢,你我孤男寡女总是惹人话柄。” 薛凌再次仰回去道:quot;话都让你江少爷说尽了。我躲着人走,你让我在江府自便即可。我说我还要去霍云婉那,你说我看不上你江府门第。我顺着你的话说相互提携吧,你又让我闲话少说。 这要我如何是好,索性这孤男寡女传出去,吃亏的也是我。反正这些年我也没少吃亏,帐多不愁,虱多不痒,不劳江少爷体贴,还得担忧女儿家清誉这种小事。新火试新茶嘛,这等乐事,留个千古骂名也值得…… 当然若是你不乐意,那我就说点别的了。霍家有个旁系霍悭,三年前随霍云旸前往平城任节度一职。这次霍家谋逆案,他非但没掉脑袋,反而阖家团聚了,可有什么说辞?quot; 薛凌仰躺着鼻息朝上,江玉枫瞧不见她表情。不过现在这时候,薛凌的表情其实已经推测不出她真正在想什么,瞧不瞧的见……差别不大。 霍悭的话,近来也算朝堂上的名人。正如薛凌想的,就平城跟宁城的那段距离,霍云旸撤兵囤粮等等,莫说霍悭是霍家亲系,就算是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也应该是要在此次胡汉战事中人头落地。 他既活着回了平城,谁不得再背后夸一句时也命也,天底下有几个人能有这样的运气?但平城那块地对京中皇权确实影响不大,且霍云旸治下的人,除了霍悭还有好些人皆是一样的非但没能人头落地,反而平叛有功,大受封赏,多一个霍悭也不是啥怪事。总不能因为他姓霍,就必须得死吧。 此处倒是薛凌当局者迷,江府等人旁观者清。孟行等人既随了沈元州往京,那就是宁城的人将诛杀霍云旸的功劳揽在了自己身上。不把霍悭拉近局里,怎么解释平城的兵撤回宁城后,又自发去守了鸟不渡? 昔日称兄道弟说忠义,死后寝皮食肉求安生。 倒是沈元州既带了这些人回来,明显是要不计前嫌,将霍家旧人收为己用。说他趁火打劫,却也得夸一句胸襟广阔,敢用昔日对手,总要有两三分胆气才行。 毕竟若非沈元州要保,那些人铁定要人头落地。且他这个时候大肆笼络霍家旧部,只会更惹魏塱猜忌。 个中利弊,江闳缄口不评,江玉枫此刻也就没主动与薛凌提起沈元州在朝堂动向,只针对霍悭道:quot;朝堂上的消息,是此人久居边塞,被霍家巧言令舌以蒙蔽。 后闻霍家之奸行,幡然悔悟,不惜一死,凭鸟不渡天险力阻胡人大军两日,这才能让沈元州及时赶到。若非如此,宁城城内兵符失踪,原主将身亡,后果不堪设想。quot; 薛凌还没听完,嘴角就咧到了耳根,好不容易忍到江玉枫说完,霎时哈哈大笑,嗤道:“鸟不渡那鬼地方都能称的上天险了”?又道:“我听闻是个叫安鱼的人上位,此人是什么来头。” 江玉枫道:“这人倒是无从查起,且他已离京。” 薛凌打断道:“他也跟着来了京中?” 江玉枫道:“是,据说此人在此次事件中当居头功,是他躲过了霍家重重暗杀,亲自去接应的沈元州。朝廷论功行赏,他一概拒了,只求早日返平城,说是此生唯求守我疆土,于功名利禄如粪土秽草。皇帝龙颜大悦,当即任其为平城节度,即日赴任。” 薛凌听完并未升起拜服之感,这一群人嘴里都是些勉智罄忠,叩心泣血,听多了就觉乏味的慌。但沈元州之流皆在京中等候听封,此人竟是早早回了边关,功也不请了,她总有些诧异。 正要追问,江玉枫道:quot;难得你我二人不约而同,此人出现的怪异,事后我也打听了些。不过宁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