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把这桩事撇开,薛凌得空也曾想过,但别的事更急,倒也没想出什么好主意。现听得苏凔一提,不由得脑子里暗夸了声“极妙啊。” 她忽而想到这东西,多半是江府造出来再让苏姈如办事的,那封密信上头,很可能用的是霍家或者霍家党羽的笔迹。 如此一来,幕后原因最终会牵扯到霍家身上去。霍准眼看皇帝要扶持苏凔分走朝中文臣势力,又有意让苏凔与沈家女儿共结秦晋,自然想要除之而后快。 先递张密信引苏凔查去薛宋旧案,吓唬吓唬皇帝,毕竟当年事魏塱也有份参与,然后解羯族之事直接将人打入狱中。如果苏凔跟当年薛宋两家有关系,想必魏塱也不会过多保护,霍家除掉苏凔顺理成章。 这缘由魏塱想不到,也会有霍云婉去提一嘴。便是他不信,大抵也会认为苏凔被人当棋子使,起码不会太过疑心。 这件事虽称不上圆满落幕,到底有惊无险。薛凌看着苏凔坐对面,大概还有好长一段日子平安,心里欢喜了些,再不顾以前谁是谁非,道:“极好的,这事儿便这么了了,以后也别惦记着翻案。” 她笑了笑,难得不带任何情绪,平平淡淡的陈述着事实:“翻不过来的。” 苏凔急道:“怎会如此,当今圣上……”,他恐薛凌生怒,顿了一顿,放低语调道:“当今圣上只是受制于人,黄霍两家把持朝政已久,他何尝不想当个好皇帝。如果……” 薛凌不急不恼,仍还笑着道:“如果怎样?” “如果真是像你说的那样,会不会陛下有什么难言之隐?” ------------ 第543章 袍笏 薛凌目光向下,似是沉思了良久,方轻声道:“过去的事儿,谁说的准呢”?像在问苏凔,又像在自问。 然话里落寞也不过转瞬,她抬起脸来,又换了明媚笑颜,开怀道:“不过,你且记着先不要露了身份,我可没本事再救你一次啦。” 难得提起魏塱时,薛凌这般平和,苏凔方才颇有些提心吊胆,现见她一切如常,又未曾反驳自己,也稍缓和了些。 这才瞧见桌上水都没添一杯,苏凔去提壶,里有只剩些凉茶沫子。他自来过的清苦,府上下人也少,免不得日常都是些残羹剩饭度日。 薛凌瞧在眼里,及时道:“不必了,我就过来瞧瞧你,一切安好我就放心些。别的也无事,犯不着再叫人添茶。” 她忽而着急的很,急着回存善堂。她在看到苏凔那一刻已经隐约想明白了某些事,可直到现在才真正的恍然大悟。 苏凔如何都不要紧,她就想这个人活着。她那些怨憎怒会,其实都不是责怪,而是怕。 她如此怕这个人死了。 所以她看见苏凔活着,只要这个人活着,由得他忠于魏塱,还是蠢笨如狗,她在这一刻都分外满足。 满足到她想回存善堂守在老李头床前,即便结果事与愿违,但求曾经无愧于心。 薛凌起身道:“你好好休息两日,我家伯伯身子不好,我得回去守一守。” 苏凔跟屁股底下瞬间生刺一般弹跳而起,急道:“姐姐…” 他欲言又止,薛凌只觉怪异。怪异的不是苏凔,而是自己。分明她恨不能瞬移回存善堂,偏极有耐心的问:“还有何事?” “姐姐,你可知道清霏在哪?” 不等薛凌回答,苏凔先扯了薛凌衣襟。他知薛凌不喜他与清霏来往,生怕薛凌一听就要离去,哀求道:“姐姐,你告诉我罢。” 果然是儿女情长一上头,生死都得靠边。苏凔出了牢门第一件事,自然就是去找齐清霏。 人去了哪且先不提,陈王府闭的严严实实。合该他是倒了血霉,放眼京城之大,就是皇帝的御书房,但凭苏凔说要进,此时此刻,魏塱也得给两分面子,听听怎么说。 可惜,他遇上的是齐清猗。 夫丧父走,最近又死了个三妹妹。陈王府如今也不指望在朝堂上有个什么计较,皇帝下旨要见,陈王妃会不会开门还未知,区区一个苏凔算得什么事。 苏凔开始听得齐清猗说“自家三妹妹新婚不足一月便香消玉殒,五妹妹岂敢与朝臣有纠葛时”还当是薛凌出了祸事,苏姈如帮着说了两句,只道遮掩耳目,苏凔便更认为是陈王妃拿这话搪塞自己。 亏的他理智尚存知道不能强闯,不然没准得把陈王府的门板给卸下来,今见了薛凌,哪里按耐的住。 如薛凌所想,苏姈如给苏凔的那封造假迷信正是江府手笔。但这东西既是苏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