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存善堂一离开,即做了两手准备,一边找了个人交代缘由,另一头却是打定主意,再跟薛凌见面时,老实赔个不是,银子也不要了。说两句软话,将屎盆子全扣幕后人去。 要是这小娘子得罪的起,只管让她去找,若是得罪不起,看模样并不是个难为人的,大家好好商量,落个皆大欢喜。 真个要不好商量,那就只能像现在这样。他已经将江二夫人身份有疑和存善堂当日详细经过悉数告知给信的过的人,他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大家一起死。 这算计倒算得圆满,要没有霍家一档子事,薛凌难免束手。便是她以前那个只图当下痛快的性子,怕也要思虑一二薛璃还在江府里成日做他的春秋大梦。 只是,天一亮,要么她死了。要么,御林卫里就站着李阿牛和江府。这个五爷,算得了什么东西? 她轻声道:“是吗?都说与了谁知”?说着笑了笑,看着五爷道:“你知我是谁?就能说与人知?” 五爷一愣,但情势危急,也由不得细想。好歹薛凌是停了手,他便以为还有商量的余地,赶紧道:“江夫人,我只是为人办事,是非有意刁难,你是国公家中女眷,当知官大一级压死人,当日之事,我刘五若说出去半分,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夫人,身不由己。” “你叫刘五啊,你不是,已经说出去了么,可惜今日无雷,可见苍天无眼。” 薛凌摸索着剑柄,缓缓将目光移向别处,道:“我赶时间,另外两人住哪?我不伤旁人。” “夫人……” 平意被一把抽出,薛凌抬脚将人踢出老远,仰躺在地,手刚好够到那黄铜缸子。她避开血迹上前,蹲下身道:“我问最后一遍,另外两人住哪?” “你莫慌,想好些再答。若是我去了找不到人,看时辰,离我们那天所约还有些早。我又无处可去,只能再回到这里。能做出什么来,自个儿也说不好。” 她倒转平意,用剑柄在水缸上轻敲了两声,道:“莫拿那些瞧不见摸不着的旁人来吓我,你说与谁知,我也不在意。” “那天,我原是要放你们离去的。” “今天,除非……”,她又敲了两下,顽笑般道:“除非三年前获罪自尽的薛弋寒大将军能活过来。” 刘五躺地上,鼓着眼睛呼气半晌,认命般闭了眼。他对自己什么身手有数,何况现在已经重伤在身。 “夫人,祸不及妻儿。” 血溅了那黄铜缸子大半面,薛凌起身还不忘循着旧时习惯,将门栓带上跳了墙。剩下两人皆不值一提,好似剑捏在手上的时间还不如赶路所耗费的时间长。 这三人住处说远不远,却也并非临近,她马不停蹄,唯恐误了时辰。直到最后一人鲜血流进,平意回袖,心才定下来。 都死了,这样才对,唯死人再不会添堵。 天边已现了红光,再要穿着血衣上街,总是有所不便。她随手在最后一人处翻了件男人脏衣裹上,冲到北城门处时,离卯时三刻还差了几个刻度。 江府的马车倒是早早就等在这了,城门卯时即开。但最初赶早出城的人,都被盘查的仔细,江府不过寻常富贵家打扮,要说赶路并不合时宜,他们并不急着追人,只让薛凌晚些无妨。 套车的马蹄子上是崭新的马蹄铁,四只皆用朱砂点了指头大个红点。若非提前知晓,当是没谁瞅着一匹马脚牙子瞧,便是有人问起,只说新上路图个吉利,倒也出不了什么岔子。 薛凌走上前对了暗号,有小厮叫她一起去用个便饭,道是自家主人家还得过会才启程。不远处茶楼里已有灯火人影,薛凌跟着进去上了楼,说不得江府贴心,但一早这里已备了给薛凌替换的的衣服。 倒不是让她去做个窈窕淑女,而是备下的这身衣服,更适合……去拿人性命。 虽说明面上霍云昇只有三人跟着,但霍家有无别的安排,薛凌与江府谁也不敢打包票。去追反而不是什么重要的事,能由了薛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