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没什么,你且将我旧衣递来一下。” 接过旧衣,薛凌从里衣袋子里掏出个锦缎荷包来递给绿栀道:“梅姨说,走到哪,都要知恩图报,绿栀既对我好,我送你个小玩意。” 荷包里是十八粒金珠,颗颗有拇指头大,上头雕的正是十八位永驻世间阿罗汉。金珠两侧又极精巧的以所雕丘壑为暗扣,使十八粒珠子可以首尾相连成一串念珠。薛凌第一次瞧着,就觉得极有意思。干脆问苏夫人讨了来,把玩了好些时候,又拆了放荷包里,必要时刻还能伤个人。 绿栀接过荷包打开一瞧,瞬间花了眼。这么贵重的东西,府上倒不是没见过,但谁也不会拿来赏给下人。这新来的姑娘又是出身寒微,怎么会有这等金银,赶紧双手递还给薛凌道:“这个奴婢不敢收,怕是姑娘贴身的,还是好好留着。” 薛凌也不奇怪,苏府库子里的东西,随便挑一件都能砸死一众当铺当家的,绿栀这等反应也在预料之中。笑着道:“不是什么贴身的,不过是娘亲以前一些玩物罢了,何况,我有求于绿栀姐姐,这个,权当给你的谢礼。” 绿栀狐疑的盯着薛凌,雪色这等私事自然不能叫个下人听了去,府上只说来了个小姐,以前过的苦的很。她听这语气,不像是苦到哪里去,更加不敢开罪了薛凌,道:“姑娘有什么事吩咐就是了,奴婢能办的,肯定帮你办妥当。用不上这个的。” “这些不过身外之物,女儿家把玩正适合,你拿去吧。我想求绿栀姐姐替我想想办法,我有心每日出府去照料一下梅姨,又怕没了齐府名声,夫人不喜”。薛凌把下巴也搁在浴桶沿上,糯糯的说道。这个女儿家也有女儿家的难处啊,出个门还得家中首肯,她要耐住也属实不易。 绿栀也被逗笑了,她见薛凌送这么贵的礼,还以为是什么大事,没想到就这个。这位姑娘在桶里泡了半晌,脸上红润,五官柔和,说话也软软的。并不是传言那般普通,反倒叫人越看越喜,真真有点像府上的小姐了。做人也好,进了齐府还不忘病重的养母。便对薛凌道:“原是这样,姑娘怎不求求夫人,接了养母进来便是了。夫人极好,不会容不下的。” “生母嫌隙,梅姨她,不愿意踏入齐府,何况,做人怎可得寸进尺。” “我们做下人的,怎敢替主子拿主意,不过我且帮你与夫人提提。姑娘也莫太过焦心。” 绿栀终是收了那一荷包珠子,薛凌在桶里也泡的开心。晚膳是清粥并了鱼羊炙,这一日过的,好像比这三年加起来都舒心。 今天的房间里,炭盆放的早,这会已经暖了许久了,左右无事,拿出平意想舞一舞,院门处却传来轻微的敲门声。 齐府不该有什么人找自己才对,还敲的这般鬼祟。薛凌捏着平意开了门,才发现是齐清霏站门口,左右瞅了瞅才进来。 齐清雨和齐清霏长的一般无二,下人搞错也是常有的。薛凌本是认不出,开门的时候瞧见来人两只手捂着个碗抱胸口就猜,这肯定是清霏。 薛凌猜的不错,清霏脚才跨进来就压低了声音道:“你赶紧把门关上”。她是偷摸着来的,娘亲和三姐姐没说什么狠话,可都在自己房里生闷气,还不许她过来瞧,也不知道生的什么气。 少女一点也不顾忌,自己先跑进了屋里坐着。一看到薛凌走到屋门口就开心的指着桌子上碗道:“快快快,你快打给我瞧瞧。” 薛凌顺着手指看过去,这可不就是个板上钉钉的齐清霏。桌上多出一只海碗,碗里装着大半碗瓜子。旁边少女满脸期待,眼睛里全是星光。 “大哥,大哥,你快来瞧”。每次薛璃有什么好玩意儿,也是这般表情。可惜大多时候她都不屑一顾,整日关在屋子里的人,能拿出什么好东西啊。除了那年的两只兔子。 薛凌走上前把瓜子尽数倒出来,抓了一把在手上,自己退了十来步,都站到门外了,又笑看着清霏道:“你也退的远些,碎片莫伤着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