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瑶沉默片刻,道不敢,“母亲当初的考量女儿明白,平阳侯府上上下下几百人,不能为女儿一人冒险耽搁。如今女儿也有女儿的为难,侯府出了事,自有同舟共济之人,日后也不劳母亲多费心。” 何至于硬气至此,陈氏想再劝,想重修于好,可陆锦瑶的脾气太硬了,只得作罢。 别人陆锦瑶不能替侯府做决定,但平阳侯府是她的娘家,这个主她还是能做的。 出了事靠不住,锦上添花她也不稀罕。 陆锦瑶也是看透了,如今和陈氏这样说,意在告诉她,他日换一换,她陆锦瑶也不会管。 陈氏忍不住抱怨道:“你这孩子就是太犟了。” 陆锦瑶问:“那事发之前,女儿若想把昭哥儿送去母亲那儿,母亲会点头吗,若女儿出事,母亲会把昭哥儿养大吗。” 陈氏面露犹豫,只犹豫的片刻,就见陆锦瑶叹了口气,眼中带了几分伤心几分坚毅,“母亲不会,但姜棠会。” “母亲从前总说让我小心提防,说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也算明白了。”陆锦瑶道,“我这边还得接待客人,就不陪母亲说话了。” 陈氏看着陆锦瑶,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像一个当家主母,她总盼着女儿如此,却不想是因为自己。 陆锦瑶话里的意思无外乎是,当初落魄你没管过,日后你有事也别求上门。 亲生母女,何至于此。 但她的女儿,性子她了解,这并非玩笑。 陈氏也想不到,进了大理寺还有出来的可能。 也罢,就这样吧。 侯府宴席第二日,陆锦瑶做东,请姜棠吃了顿饭。 本来该她和顾见舟一块儿,连着请上顾见山,但顾见舟这几日忙不开,顾见山自然而然就留在家里了。 这算是承爵宴席,姜棠送了礼物,但人没去,陆锦瑶就特意在外面请一桌。 去的是赢天下,论味道和摆盘精致,盛京城还没哪个地方比得上赢天下。 姜棠好奇问道:“四哥怎么这么忙,连中午的空闲都留不出来?” 陆锦瑶:“这阵子是比较忙,他在工部,大大小小的事不管是他的不是他的,都交给他做。” 顾见舟办事利索,办的又好,以前官职高又有功劳,还有侯府撑腰,别人看不惯也是无可奈何,现在倒有出气的机会了。 恨不得抓住一个错处,给顾见舟打发到小县城去,再也别回来。 好在顾见舟的性子能忍能挨,见的也不少,如今就当看清谁真心谁假意吧。 陆锦瑶还能笑着和姜棠抱怨,“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墙倒众人推,不过忙一点也好,省着他升官太快沉不下心来,所以我更相信另一句话,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你看他出身好,又是状元,虽然去滇南吃了些苦,可大体算得上顺风顺水,要照这样下去,没几年就得官拜一品做朝中重臣了,到时候各种谄媚的走关系的,还真说不准能不能抵挡的住。现在正年轻的时候,遇点麻烦事也好,我在他身后,肯定会挨过去的。”陆锦瑶看得开,“吃点苦头也磨磨他世家公子的脾气。” 姜棠不免有几分敬佩,能做女主的都非等闲之人,单这份心性就是无人能及,不过,她还注意到别的,“四哥还有世家公子的脾气?” 这吃饭说话,不能总说衣裳首饰和孩子,姜棠有点好奇别的。 陆锦瑶在鱼肉里挑了根刺,“怎么没有,又不是只有逛窑子赌钱装阔气是世家公子会做的,别的呢,去滇南之前,他不知民生疾苦,只知道读书,脑子一根筋儿,许多毛病都是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