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长苏:“……” * 这是何物? 静妃仔细端详着盘中的吃食,金黄色的外皮有些硬,上头还有未吸乾完全的油脂,犹如鸡腿的外型甚是引人侧目。 而萧景琰一步进屋内,瞧见的便是这样有些奇怪的场景,因此本该行礼问安的声音在出口之后,全都硬生生地歪到了另一个方向上去。 “母妃,您盘中之食?” 静妃招手唤过自家水牛儿子,说道, “这是凌歌亲送来的,说是送你。” “给我的?” 他敏锐发觉金黄外皮上有一点一点红色粉粒,味道闻起来竟然不错。 尝试性咬了一口,萧景琰眼泪立马喷了出来,静妃急忙关心问道, “怎么了景琰?” “……” 梨花带雨的殿下夺过一旁凉掉的茶狠灌下去,方才大着舌头委屈巴巴地说, “母妃,好辣啊……” 静妃:“……” 6 三月春猎,驻扎营地的第一天,那个下午,那个瞬间,那种感受,那份果然如此,那份竟然真的是如此。 四个人围成一个圆,他憋了这十三年,却不晓得该怎么开口说话,彷彿满腔漫卷,一时之间顿住了,又像脑子里突然一空,半句话也挤不出来。 萧景琰重覆着倒茶、喝乾的动作,一杯一杯地灌入喉中。 和小殊相认了…… 可是心里头总有股什么散不去、挥不开,丝丝缠缠紧绕得发慌。 他猛地拍案站起身子来,用力过大,那一杯空掉的茶盏震了震,发出瓷器相碰的清脆声响。 “殿下?” 列战英一直守在外头,耳朵敏锐地捕捉到屋里的动静,当即问道。 “……战英,藺少阁主歇息了吗?” “藺少阁主说,要是殿下问起,就去找东方。” 他愣了愣,语气怪异地问,“藺少阁主怎么知道的?” “我也问过,少阁主说明眼人一看就猜得出来,”儘管明白主君看不见,但依然一脸诚实回答的列战英扒了扒后脑, “少阁主说,东方比他更适合做这件差事,要是殿下找他,不如喝酒,殿下喝酒,不如找东方。” 萧景琰:“……”这种一瞬间被噎住的憋闷感是怎么一回事…… 帐篷的帘幕“唰”地被撩开了。 “殿下……” “战英,若有人来访,就说我睡了,若是母妃或陛下,速来报我。” “是。” 萧景琰并没有骑马,所幸他的帐子和他们的相隔并不甚远,亥时一刻的夜幕,星河垂降、银光斑斕,山川广袤、大地无垠,本该令人心醉神驰,可他无心欣赏,逕自快步往东方凌歌的帐篷走去。 不出所料,她的帐里依旧灯火通明,也不晓得是不是早就算到他会来。 萧景琰站在人家帐门前怔了好一会儿,东方凌歌也坐在椅子上呆了好一会儿。 啊你是要晤谈了没? “……东方姑……” “哎快点儿。” “……”堂堂七珠亲王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步伐噹噹噹地踩似乎地上有什么似的。 东方凌歌对座早已放好了酒,就等着人来喝了,他挑了挑眉,看来这位“大师”又“通灵”了一次。 “这次是藺晨告诉我的,”她笑瞇瞇道,“景琰,晚宴可尽兴?” “觥筹交错,倒不如和你们一起用饭。” 他心里头果然鬱闷,一坐下便端起杯来一饮而尽。 “景琰,委屈你了。”东方凌歌开门见山道。 “……” 两道眼泪猝不及防地从他眼眶里涌了出来,迅速滑下,颤颤掛在稜角分明的下巴上,萧景琰双拳无意识攒的死紧,整个人绷得彷彿到了极限,身体一抽一抽地抖得厉害。 她伸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像在安慰一个被抢走糖的孩子,目光有些悲悯,原本以为渐进式的方法能让他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