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景琰”和“太子”的差别,相隔着的是一个永远都无法跨越的障碍。 “父皇何有此问?您是看着林殊从小长大的,难道会不认识他吗……?” “你可知道火寒之毒吗?”梁帝站起身子,双眼一差不差的紧紧逼视他道,“焚身烈焰、噬骨之寒,加上梅岭特有的雪蚧虫,使中毒者面目全非,至亲之人都难以辨认。” “如此荒谬之言,父皇相信,儿臣不信……” 他是真的在演戏对吧……?东方凌歌盯着萧景琰的脸,第三次由衷地这样想。 “景琰,难道你是真的、真的不知情吗?” 他一副浑浑噩噩的表情,有些愣顿地抬头望向龙座上的梁帝,茫然地摇了摇头,“……儿臣不信……” 这下子连梅长苏也开始佩服藺晨了。 还有好兄弟被皇族身份耽误的漫天飆戏才华。 “太子殿下倒是推得乾净,若您真不知道此人就是林殊,那当初又怎么会相信他是真心实意地为你谋划,要助你登上东宫之位的呢?”夏江逼问道,又转头看向梅长苏, “麒麟才子得之可得天下,当初你入京时,废太子和誉王都是如日中天,若你不是林殊,又怎么会放着眼前的捷径不走,而要劳心劳力地辅佐一个微不足道的靖王呢?” 他勾起唇角,像是讥讽般地笑了一笑,道,“原来夏首尊今日是来诛心的。” “陛下,”夏江直直站起身来,低头拱着双手一字一句道,“江左梅郎入京之后,京城中每发生一件事情受益人都是靖王殿下,他从一个无宠的单衔郡王,一步步加封为七珠亲王,直到现在入主东宫,而废太子和誉王斗得如火如荼,最终却是两败俱伤,一个被黜出京,另一个……” “另一个怎么样呢?”梅长苏截断了他的话头道,语气有些高扬,“难道是我逼着他举兵造反吗?前太子如何被废、誉王如何覆灭,陛下最清楚,”又朝上看着梁帝道, “不管夏江怎么说,他以卫錚构陷靖王是事实、誉王起兵九安山也是事实,陛下被围困猎宫时,百官受损、宗亲蒙难,是何人拚死来解围?又是何人归还兵符,并护送陛下回京?如今猎宫前的鲜血尚未凝乾,而夏江这个谋逆的主犯,却拿着本野史古书在这里无凭无据的指责太子,难道陛下就不怕在九安山屈死的冤魂们……会心寒吗?” 这一段话下来就很没有逻辑性了,不论怎么说,焦点始终是在“他到底是不是林殊”以及“太子到底知不知道他可能是林殊”这两回事上,可被他胡拼乱凑的扯进了九安山事变,莫名其妙地就将正题给跑偏了。 倒像是夏江攒着一份随便臆测的假设,来诬陷太子勾结“赤焰馀孽”要谋反似的,彻底将整件事情拗向了一个奇怪的方向。 但除了梅长苏自己和东方凌歌、藺晨以外,没有人发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苏先生辞色锋利我早就领教过,”夏江直面他道,“不错,这两年京城的事件你我可以各执一词,但是有一点你逃脱不了,那就是你身上所中的火寒之毒,陛下,”他再度拱手躬身道, “老臣已逃出天牢,若不是心系陛下,为什么要自投罗网、断了自己的后路呢?” 梁帝沉吟了一阵,道,“夏江说得也有道理,既然已经逃脱了,又何必为这些子虚乌有的事,赌上自己的性命呢……” “陛下圣明!老臣当年之所以与林殊结仇,就是为了替陛下处置赤焰孽案,他回京之后,一心想除掉我,这并不奇怪,悬镜司确有行为不妥之处,以至于被林殊所利用,但他无论如何狡辩,事实就是事实!林殊,”他维持着行礼的姿势偏头道, “你身上的火寒之毒,会引发脉象奇变,使得寒热相冲、表徵不一,你敢不敢当着陛下的面,让太医把把脉,看看是否与常人有不同之处?又或者说,你愿意免了这个麻烦,老老实实地向陛下承认,你到底是谁?” 梅长苏站在原地思考了很久,久到所有人都以为这个人是不是被无形点穴所以动不了了的时候,他终于缓慢地开口道, “好吧,我承认我就是林殊。”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