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忽然间害怕了起来,就像是回到了年幼时全家获罪等待审判的日子。 萧函淡淡道:“你的心思既不在我这公主府,留你也没什么用。” 江姒雪也没想到为了帮一帮容清衡,会失去在公主身边的身份,心里不可避免产生了一些后悔。 她虽然名义上是伺候人的宫女,但因为得公主心意,日子过得还是轻松舒适的。可一旦被公主抛弃,岂不是又要回到过往罪奴的身份。 一想到这,江姒雪心中满是惶恐不安,但不等她在认错求情,公主已拂了拂袖,让人将她带下去了。 对于萧函而言,打发了女主也只是顺手而为的事罢了。另外男主全家被流放的旨意,她也在泰平帝那里看到了,不做插手便够了。 正因为身份地位的差距,她没必要对男女主多做些什么。 何况原身的死局关键也不在于他们身上,而是泰平帝的安排与新帝的杀心。若是她的实力足够强大,足以掌控自己的命运,便是再来一打男女主也不算什么。 所以萧函没有再关心男女主的后续,而在命人将那些挑出来的药材送往靖国公府后,就径直回宫了。 回宫后自然是先去见了泰平帝, 萧函似模似样地说了老靖国公还需静养,不能出门见风的状况,泰平帝似乎微微放下心来。 而另一边,这天也同样是彭城王侧妃进宫探望大皇子的日子。 司琛玉本就不耐宫中读书上课,见待他热络亲近的姨母来了自然是高兴的,也正好有理由休息玩耍一下。 说起来吕侧妃本是市井小户人家的出身,偏生走了大运,被王府上门提亲聘为侧妃,一朝得了富贵几乎被迷花了眼,结果还被告知,她那早早没了消息的长姐在入宫后居然为陛下生下了大皇子,也是宫中唯一的皇子,未来的皇帝。 也就是说她是下一任皇帝的亲姨母了。 凭借着这个身份,吕侧妃不仅深得彭城王的宠爱,在王府也是越发得意跋扈起来了,也不将出身世家的王妃放在眼里了。 而平日里别说娘家人了,就是彭城王也是让她与大皇子多多亲近。 要说如何与尚且年幼的大皇子亲近起来,吕侧妃的手段再粗劣不过了,但却偏偏有成效。 那就是不断在大皇子面前提起他的生母,再似是而非地编造一些谎话,而司琛玉到底小小年纪,养在深宫中,又因为对方是彭城王侧妃,许是从彭城王听到了什么,便信以为真。 对早早去世全无印象的生母,以及生母的娘家人越发濡慕亲近了起来。 说话间难免说起之前在父皇跟前发生的事。 听闻自己送的腰带穿在皇子身上被嫌弃,吕侧妃不禁有些难堪,事实上那也不是她亲手绣的,而是让身边的丫鬟做的,寻常丫鬟的绣工又怎么比得上宫里顶尖一流的绣娘。 大皇子司琛玉不知内情,还以为是姨母亲手所制的一片心意,所以反过来安慰她,表示自己记得就够了。 但吕侧妃可不是什么豁达之人,反而小心眼记仇着呢,上回入宫遇见襄玉公主銮驾被逼着退让,她心里还忿忿不平呢。 皇后所出的嫡长公主又如何,怎么比得上能继承大位的皇子。 现在更是不吝在大皇子面前上眼药,故意拿帕子抹眼泪道:“襄玉公主不过是看不上我出身小门小户罢了,我们吕家哪里比得上堂堂国公府,我看我也是少进宫的好,免得带累了大皇子也被襄玉公主嫌弃。” 这话也正戳中了司琛玉的软肋,他虽然是父皇唯一的儿子,但从小便知晓自己不是先皇后所出,而是一普通宫人所出的庶子。 上头还有嫡出的皇姐处处受父皇荣宠,连身边的宫人私下也会说起他若是皇后嫡子,只怕早就封了太子了。 心里本就有些自卑不满的他,在遇到生母的亲妹妹彭城王侧妃之后,更是被无限放大了。 姨母和他生母都是吕家的女儿,皇姐轻视姨母不也是在轻视他生母,还有他这个庶出比不得嫡出尊贵的皇子。 司琛玉捏了捏拳头,小小年纪沉下的眼眸里还透着一抹戾气,“姨母放心,待我以后绝不会让你和吕家受委屈。”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