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许云渺脚步轻快,一路蹦着走,看不出是做过一年半康复训练的人,荀斯桓怕他不自在,跟在他身后两步远。 过了十分钟,许云渺不蹦跶了,脚步也缓了,二人之间的距离便缩短成了一步。 又十分钟,二人变作了并肩而行,而后,荀斯桓的脚步慢了又慢,仍能感觉到身边人跟着他的速度有些勉强,气息也渐渐不稳。 再五分钟,许云渺喘得像哮喘发作,眼里只剩无尽的台阶,什么绿意盎然,什么清风徐来,统统与他无关。 再然后,许云渺没什么骨气地握住了荀斯桓伸出的手,被连拖带拽地往上走,心里总觉得,爬山根本是个巨大阴谋,目的是趁机牵他的手。 一小时的路,两人断断续续走了仨小时,登顶时,许云渺累得灵魂都出了窍,瞧见一个石墩子就往上扑。 荀斯桓怕他直接躺地上,往他身边墙似的一站,又兜住了他的肩膀。 许云渺一张脸汗涔涔的,不是因为热,是在冒虚汗,脸色煞白,嘴唇也白,眼皮撑不住一般要阖在一起。 “张嘴。”荀斯桓喂小动物一般发号施令,往人嘴里塞了一块巧克力。 其实,走到二分之一时,荀斯桓已经后悔不已,几次提议放弃,可许云渺和自己较上了劲,非要登顶。 “你先缓缓,一会儿我们坐缆车下山。”荀斯桓替他擦了一脑门汗。 许云渺顾不上考虑丢不丢人了,也忘了保持矜持高冷的人设,没骨头一般倚在荀斯桓身上。 他也没想到自己能虚弱成这样,这可是,申城的小学生来春游,都能一口气登顶的小土坡啊! 夏季的天,说变就变,歇脚的功夫,乌云聚了起来,许云渺还没缓过劲儿,豆大的雨珠,噼里啪啦往下砸。 山顶本没什么遮挡,二人找了个宣传栏躲雨,荀斯桓冲去买缆车票,没一会儿灰溜溜回来了,说是暴雨时缆车停运。 许云渺连笑的力气也没了,看着大雨如注,心沉到了谷底。 荀斯桓的脸色比许云渺更难看,懊恼得眉毛打结——精心计划的约会,半点不浪漫,还把渺渺累惨了。 等了会儿,雨稍小些了,可也不见要停,许云渺站得腿软,不停轮流跺脚。 荀斯桓看在眼中,拿出件防雨薄风衣,一下罩在许云渺头上,沉声道:“抱歉云渺,是我没计划好。” “没事,我们等——”许云渺本要安慰,却见荀斯桓在他跟前蹲下了,“你干嘛?” 荀斯桓不容置疑道:“雨不知什么时候停,山腰有个平台,能坐能躲雨,我背你下去。” “不不用吧?”许云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