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生的芦苇碰到衣摆,微微响。 “走吧。” “陛下,这椅子您不要了吗?” “不。” “陛下,以前没见您坐椅子,怎么突然不盘腿了?” “你再说话,孤就把你活埋在祖祠后院的梅花树下面。” “……” 扶川以为帝王会带自己直接去神葳斋,结果先去的祖祠。 “陛下,我原以为祭拜之地是在祖庙那边。” “没想到王庭内也有。” 帝王走在前面,时而撩开道上花园错落树木枝头旁生的枝桠,淡道:“祖庙是让人得到力量的,但祖祠是让人祭拜,大部分是要付出信念。” “意义不一样。” 扶川本以为这人是绝对的现实主义者,但接触多了,又觉得这人内心深处有很强的偏执。 他追求的,守着的,也许就在这个祖祠里面。 小雨犀利,空庭静辟。 花园假山宛若门帘,过了一处回廊,悠然见环山伺水的四四方方建筑体。 古木伐来,建基筑斋,万年生木,千年守传。 内外空无一人,但扶川知道这个斋房本就是最大的攻防。 “陛下,这屋子,怕是巅峰大将都无法强闯吧。” “嗯,你过来,躲那么远做什么?” 她看着帝王正在屋前,抬手指着门上的凤凰双扣。 “这里只有历代帝王能开,我之后,就是你。” 扶川:“密码?世代帝王口口相传吗?” 如果是这样,足以证明他是得到先帝认可得到密码掌握这里开启权限的正统继承人。 帝王抬手,平心静气道:“首先它不是,其次就算它是,先帝为我所杀,不会把密码告诉我。” 现场要是有一只鸡,能吓得直接掉毛炭烤升天。 太突然了。 扶川:“……” 不是,钓鱼佬,你这过于直接了。 大概扶川的表情太无语了,帝王手指扣在凤凰雕扣上,淡淡道:“有什么稀奇的,别人可知道的比你早得多。” “但知道了也装不知道,也是他们的权衡利弊。” “对错不重要,看结果。” 他这语气不是狡辩,而是冷漠到骨子里的驾驭,好像看穿了王座之下那些人的内在。 跟她之前的观点算是差相仿佛。 扶川抬头看着历代君主的牌位,其中最明显的就是霍灵君主。 她能感觉到牌位一样,但它的意识权威最强。 大概得王族后代最强烈的信奉跟敬重。 她静默片刻,道:“圣人当不了帝王,帝王也绝不能是个圣人。” “帝国若昌盛,百姓安乐,则万世功德,可兼人皇。” 别的真的不重要。 《君主论》说得很明白,所谓君主,无非利用他人办事且担责,且自己布施恩惠且拢名望,就这一点,就有违圣人之心。 所以两者在务实之事上的行径基本相悖。 帝王偏头看她,没说什么,只在开门后,“打开方式,血 魂。” “你来,它会记下你。” 扶川心里微微咯噔,有些迟疑:“陛下,我当前连储君都算不上,且即便我是储君,按王室法规,君在则不越权,越权是大忌,就算您心胸开阔,也不太好。” “所以,我能拒绝吗?” 她怎么觉得这人有点不对劲,太急了,加上谢思懿那人的举措…… 扶川心里有过怀疑。 帝王也知道自己此举有点过急了,这人如此聪明,恐怕会生猜疑,越发像刺猬一样缩回去了。 “我近神级,都说邪魔之后,问神受限,但孤还是会冲刺一番,万一我闭关不能出,神殿那边又做什么,你得替上。” 这一说,倒像是在甩锅找大冤种似的。 扶川淡了怀疑,好在帝王也没有再坚持,带着扶川到牌位前焚香祭拜。 两人跪在蒲团前面,君主在前,她在后侧、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