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人想了下,说:“你说附近的邻居啊?其实我觉得大家人都还好,就是楼道太小了,平时没办法串门聊聊天什么的,都是约好了去小广场跳广场舞,要不就去逛附近的市场,平时住得还算开心,所以我跟我老头觉得不走好像也可以。” 郁久霏记得,王财的父亲应该就住在这里,巧的是,如果她没找错人,对方应该就住在楼上的302。 又听了一段女主人的分享,郁久霏把话题扯到了楼上,问:“说起来,好像您没提过楼上302的情况,他们家有没有遇上什么问题啊?” 在投诉册里,302有一次去投诉半夜有人敲门,后来就再没去过,王胡麻这个人同意请节目组,不过从王财的档案看,应该不是这么好心的人才对。 任何小区里,大妈都是非常神秘的信息组织,她们上可打听政策,下可了解生活细节,非常之靠谱。 女主人根本不用回忆,立马说:“他啊,他叫王胡麻,姓王,胡麻油的胡麻,脸上有麻子,脾气不好,刚开始我们也以为是他往下水道冲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害得我们楼下遭殃,但是物业去查了,没发现有什么东西,我们就不好找他麻烦了。” 郁久霏若有所思:“所以,他自己的房子,是不堵的吧?” “对对对,他的是不堵的,奇了怪了,他一个单身汉,平时邋里邋遢,没个婆娘管着,我们这都堵得不行,他居然没堵过。”女主人啧啧称奇。 “那他家什么情况啊?阿姨您肯定在这住很多年了,对他有了解吗?”郁久霏试探着问。 女主人就爱说这个,立马说:“哪能不了解啊?小姑娘我跟你说,阿姨我啊,是最早一批来这小区住下的,谁家的事我都知道个七七八八,楼上那家啊,我觉得物业一直说不关他的事,估计是不想惹事呢!” 郁久霏摸摸鼻子:“哦,这什么个情况啊?” 根据女主人的说法,在三十多年前,她的老头子想给儿子更好的教育,就凑了一笔钱到城里来,那时候这一片还是市中心,在当时是非常时尚大气的。 花了一笔不算多的钱买下套间后,儿子顺利上户口,变成了城里人,一家人就这么在这安定下来。 在城市节奏还没快到人人都觉得受不了的时候,多数人觉得种一辈子地都不如来城里领三千块一个月,很多人陆陆续续来到芬芳小区,买房自己住的、当买房团做房东的,什么都有。 女主人跟老头子住下来几年后,楼上那户房子换了二手,第一次买下楼上房子的是一对年轻夫妻,后来离婚,房子就卖了,本就不怎么高的价格,又降不少。 新搬来的一家也是一对夫妻,两人感情吧,说不上好不好,就是农村里常见的那种——年龄到了,随便找个看得过眼就在一起,从此男人干活,女人伺候家里,有钱的时候生孩子,没钱的时候打女人。 搬来城里后,女主人自诩已经是城里人了,看不得楼上那对夫妻的作态,平时走动也很不高兴。 郁久霏不太能理解这种社区调解员的心态,便趁空问:“为什么不高兴呀?是不喜欢他们?” 女主人纠结了一下,仿佛一时间也找不到准确的描述词:“唔……怎么说呢,那男人平时是不理我们的,每次有个什么事啊,就是他老婆出来跟我们说话,但是经常刚说两句,他就会发脾气。” 纵然很多男人都有这样的毛病,抛头露面让自己老婆去,却还能对妻子不满,甚至觉得整个小区的人都不配跟他说话。 去了几次,女主人就不想跟他们接触了,一个是出力不讨好,另外一个则是那家的媳妇儿过得不太好,外人走动多了,不过是让她更辛苦而已。 刚来的时候两人好像还没什么,顶多就是看起来貌合神离,后来女主人开始在家里听见楼上的吵架声,偶尔还打起来,打得很厉害,什么玻璃陶瓷刀子,扔一地。 楼上楼下的,隔音本身就不好,遇上夏天的时候大家都开着门窗,声音大得令人害怕,害怕两人把其中一个给打死了。 女主人跟自己的丈夫孩子白天要上班上学,由不得他们这么吵闹,是以经常到了晚上就去让他们别吵了,还会劝他们一夜夫妻百日恩,实在没必要这么吵啊。 一次两次还能劝,后来女主人干脆劝分了,这样的家庭根本劝不动,他们只会觉得自己的生活好好的,凭什么要听别人的。 私底下女主人趁那家的男人不在,偷偷去敲302 的门,问她要不要申请离婚,城里人离婚不像村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