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说…” 季琛:“比如说,昨日你送了一整箱子的礼到将军府,他见后欢喜得整夜没睡好觉。” 乔时怜:“?” 她委实难以想象,欢喜一词会出现在苏涿光身上。那脸上除了惯然的冷漠与拒人千里的气质,她便没见过他别的模样。 季琛言之凿凿:“他生平朋友不多,也从没收过礼,所以他对此极为欢喜。” 乔时怜将信将疑:“那他收到荷包时缘何…” “是这样,他呢不善言辞,不知怎表达他很喜欢。之后听乔姑娘你说不再和他往来,他伤心欲绝,所以表现得比较异常…” 季琛双手拢于袖中,暗自掐了自己一把,真情切意道:“你别看他这副冷冰冰的模样,其实他爱慕你许久,只恨这些年为国征战沙场,没同你长相厮守。” 爱慕她许久? 耳边似有五雷轰鸣,乔时怜凝住了面容,朱唇微张,难以置信。 这样的事情好比有人告诉她,他能炊沙成饭,煎水作冰——根本不可能。 偏偏告诉她这消息的人是季琛,也许旁人不解苏涿光的心思,但季琛的话,向来能信上几分。 乔时怜心中一时百味杂陈,良久她才得以从这个消息缓过神,但她仍想不通,若真是如此,苏涿光怎会喜欢上她? 照季琛所说,苏涿光远在年少离京赴西北时就喜欢她了,那为何这么多年来他俩素不相识,唯有她重回的第二世主动接近苏涿光,他们才开始有了交集? 季琛见她满腹狐疑,知她所想,续道:“你想,两年前他回京时,乔姑娘正与太子殿下如胶似漆,所以浮白以为你另有归宿,悲痛之下只得把心思藏好,不让你察觉。” 乔时怜懵然地看着一本正经的季琛,虽是依旧觉得古怪,但逻辑勉强能够自洽。只是这前后种种,若是听听话本,或是见见别家长短,乔时怜还觉得可信,但如今这故事的角是苏涿光… 心绪游移之时,她听得季琛忽道:“若你有心自择良木,何妨不试试浮白呢?” 乔时怜深知,如今她不过是涸辙之鲋。 东宫突生的变故无疑是悬在她头顶的一把刀,她不知这刀何时会落下,刀锋会斩入她身几尺,而她亟待逃离刀尖直指之处,寻得保身。 她沉思半刻,侧过头对季琛道:“多谢季大人…我会好好考虑的。” 季琛听罢暗暗松了口气。 不管如何,二人此次误会加深,有他无意间推波助澜的成分,他这也算是把局面稍微扳回来了一点。只是今日之他同乔时怜说的话,但愿浮白这辈子都不要知晓为好,否则他怕是要被其大卸八块。 - 离晚宴尚有时辰,宫人们沿着蜿蜒的莲池畔设下长席,置上糕点与茶酒,以供往来宾客们赏莲时所食。 人影泱泱聚于此,乔时怜至前拈起一糖糕放入嘴里。那糖糕软糯可口,是出了这宫墙在外便见不着的特供,但她总觉得,这糕不如那夜九暮山上,苏涿光顾着她一日未食为她准备的油纸糖糕。 出神之际,身后传来男人的嗓音,“时怜。” 她蓦地心头一紧,连着手上糖糕都未拿稳,掉在了地上。 来人正是秦朔,他盯着慌乱给他行礼的乔时怜,忆及他走近前她神思飘忽的模样,他嘲道:“你还在念着想着苏涿光?” “殿下,念谁想谁是我的自由。” 乔时怜极力稳定着心绪,装作不知东宫提前选定储妃一事。这里毕竟是瑶光宫,众目之下料想太子也不会对她如何。 秦朔只当她上次在行宫里同他闹得不愉快,所以这回她见着他有些失态。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