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黑暗阴森,突然感觉到莫大的孤冷。 成珣杀他父亲,害他全家,自作自毙,没过三年自己暴病死了。 他的独子成玦继位,年幼无知,又是个体弱的,被成珣的几个年壮势强的异母兄弟虎视眈眈觊觎着王位,为了稳住政局,成玦听从朝臣的意见,不得已把他这个遗孤提拔上来对抗他们。 请神容易送神就难了。 当年成珣最忌惮他父亲坐上的位置,成夙坐上了。 成珣的儿子就被他掌控在手里,会像猫捉老鼠似的,一点点玩弄死。 当年合谋害他父亲的人,成夙一个一个找出来,明的暗的,处决了。 十三年过去了,要做到的他都做到了,他的耐心多大啊。 就差把成珣从坟墓里挖出来,挫骨扬灰。 都结束了。 成夙的今日与昨日,与明日,本没有什么不同。他于这世间,并没有什么留恋的,也再没有什么遗憾的。 他的身体开始发冷起来,像坠入了寒冰中,须臾又觉得热,像被熊熊的烈火炙烤着,冷热交加之间,身上冒出豆大的汗,他皮肤变得苍白,双唇紧咬,冲红的眼睛里冒出杀意,开始发狂。 过去了,很快就会过去了,这没有什么。 可是身体听从不了他的意识,因为狂躁不安于被铁链束缚,他剧烈挣脱起来,一股力道打出去,落在湖心里,激起丈高的浪花。 红的,血。他的视线被漫天的红色所包围,笼罩。他恍然又看到了多年前,本来开心和乐的一家人横遭意外,他们都中了毒,身边的仆人侍卫一个个倒下,母亲被他们勒死,父亲敌他们不过,被长刀横穿胸口。 “爹!” “娘!” “快走!”父亲临死还在拼命地拖延他们。 “爹,娘!”父亲母亲死去的那画面仿佛又重现在眼前,成夙忍不住叫出声来。 漫天旷野里,管家带着自己疲惫地奔命,在前面恍若雏鸡被追赶,逃不过的,那么多的高手,其中一个人捉住他的衣角,他就这样差一点落入他们手里。 奔跑,疲惫,那么地无助。 他又感觉到浑身发冷,他是那么地害怕这种感觉。 他伏在地上,屈身蜷住身子,那股狂烈的怒气冲上来,又有想要摧毁一切的架势,他又开始挣脱,那手铐没被他扯断,但是从墙上被他连着拔了下来。 “栩之,栩之。” 觉察到活人的气息,有人在叫他,成夙从狂烈的情绪里清醒了一瞬。 临走前他明明已经点过睡穴了。 “滚出去!” “我叫你滚!” “滚!” 他用残存的理智对外面喊道。 可是如霜不理会他,她闯进来,看见他满身狼狈的样子,毫无顾忌地奔进他怀里,成夙极力地遏制着自己,可是嗜血的欲望终于占据了他的全部,他掐住如霜的脖子,来发泄、挣脱他的狂怒。 “栩之,栩之。”如霜因为是他,并不反抗,只是紧紧抱着他。 “我疼,栩之,我好疼。”她身上的伤口裂开。脖子上好深的一圈印子,背上大片的衣服被撕开,后背被他咬得破皮,渗出血来。 “我疼,栩之……”她逃脱了死地,大口喘着气,两只眼睛含着泪看他,却并不避开,还是看着他,湿漉漉的。 成夙拼尽全身的力气把她推开,一手劈向她的后颈,如霜倒在地上,伸手朝他这边爬过来。 他觉得冷,很冷,又热起来,冷热交加,那种害怕和孤独的感觉又袭上来,他跪在地上,又蜷缩在一起,另一具身体靠在他身上,是柔软的,温暖的,好像舒缓去了他的烦躁,他觉得很困很累,浑身失去了力气,没有再推开。 这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沐浴过后,成夙给如霜重新换药,包扎伤口。 “她的睡穴谁解开的?”成夙叫来了在他屋子里伺候的几个人问道。 他抱她回来,坐在案前,如霜还在他怀里,微眯着眼睛看他,抬手戳着他一边脸上的酒靥,他忙着抓住她的手。 成夙面上发黑,目光深沉,教人辨不出来悲喜。 “是奴婢。”如霜的丫头芸芷站出来,战战兢兢地,以为要处置她。 “姑娘每次睡前都要小解,我就把她叫醒了……” “知道了,下去吧。” 他挥挥手把他们遣散,自己打了个哈欠,见如霜困得要掉下去了,把她往自己怀里靠了靠。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