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在海面,沦为一片平地。 就在这时,黑洞洞的海水下逐渐翻涌起一股神秘的暗流。 一排黑漆漆的木箱从倾覆的船舶底部一个个浮出了水面。 众人呼吸一滞。 “佛头……”季宗良瘫倒在船上,有气无力地开口,乔冉了然,林菡卿讶然,短短几秒,还未想明白这些箱子怎会出现在船底,去而复返的海盗已经抢先一步将箱子打捞上自己的船。 季宗良伸手夺了季安的枪,用最后的力气,对着海盗船猛地打了几枪。 海盗随即注意到他们,五分钟后,一个水炮打了过来! 季宗良还要上膛—— “四爷,算了吧!这不是咱们的地盘,干不过这些海匪的!” 他不听,强撑着身子坐起来,举起枪来继续打。 打出的子弹都是歪的,他真的已经没有一点力气了,嘴里却还在念叨着那三个字,“抢回来,抢回来……” “四爷,顾不上了!”乔冉也劝,林菡卿发现了什么,突然爬到他身前,伸手探向他后背,一抹。 一手的血。 “哥!哥你受伤了!”她惊恐地睁大眼,声音剧烈抖着。 乔冉大脑已经麻木,外加眼镜碎了看不清楚,以为人上了船就都安全了,这会儿才后知后觉,扑通一声爬到四爷身边,“四爷,四爷,您没事吧!四爷!” 失血太多,再不止血怕是要完,季安好不容易才从船舱里翻出一只应急医疗包,他迅速冲回四爷身边,拔出刀子,用打火机烧红刀刃,准备取子弹。 “四爷您忍忍!船上没有麻药,我动作快!很快就会好!” 刚要伸手就被季宗良一把推开,他仰面怒吼,痛苦泅湿的汗,一股股血浆从嘴角迸出,“我……我让你他妈的……把……把佛头给我抢回来,抢回来!” 他呼吸急促,猛烈咳嗽,血泡卡在肺叶,面容痛苦极了,张张合合的嘴里,源源不断的血块往外吐。 “对不起,对不起,哥,我错了,是我连累了你,你别死,你别死,哥……”林菡卿不停擦拭他的嘴,手是凉的,也是僵的,血越擦越多,怎么也擦不完似的,顺着青筋骤起的下颌往下落。 乔冉突然想起什么,迅速握住四爷的手,涕泗横流地对他说,“四爷,您放心,我在每只保险箱的秘密夹层里都放了追踪器,那些现金被他们拖走了几箱,咱们一定能找到他们的!” “四爷。”一直稳坐船头沉默指挥航向的达叔终于开了口,他走过来,来到季宗良身前,俯下身子对他说,“就算你不阻止,我也会阻止,你放心,达叔和你一样,绝不会让中国的国宝落入土匪的手中。” “那批佛头,迟早会让他们物归原主,达叔向你保证。” 他半蹲下来,颤颤抬起苍白的手掌,捧住他的脸,像爱抚自己的孩子一样,厚实的老茧划过毫无血色的脸颊,抹去他唇角的血痕。 “小四,你还记得你是谁吗?”他顿了顿,滚烫的热泪瞬溢满干涸的眼窝,“……石港军营的木棉花,还等着你去摘。” “要活着!” 季宗良闻言,睫毛像濒死的蝴蝶翅膀一般,缓慢地眨了一下,他仰面望着头顶黑云笼罩的天幕,想起了什么,两行清泪无声滑落。 季安准备取子弹。 林菡卿不敢看,偏头望向大海,失声痛哭。 乔冉抱着四爷的身子,把后背对着季安,减开早已被血染透的衬衫,露出皮肉的那一刻, 两个人同时发出难以置信的惊愕! 一二三四……四颗子弹密密麻麻扎进肉中,翻飞的血肉早已一片模糊,乔冉紧握着季宗良的手,心脏绞痛,心疼到无法呼吸,“四爷……” 您到底,是怎么忍下来的? 季安屏息凝神,动作相当麻利,将烧红的刀尖剜进肉中,季宗良下颌卡在乔冉肩膀,五官骤起,汗如雨注,死死咬着后槽牙,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冲锋枪的圆头弹,威力猛、射程强,好在穿透力不足,季安将三颗子弹一一取出,只剩最后一颗,扎的深,怕是进了内脏,不然也吐不出这么多血,季安无能为力,包扎好伤口,暂时止住血,只盼着船能早点到岸。 季宗良虚弱地伏在乔冉怀里,林菡卿跪在旁边擦拭他额头不断溢满的虚汗,远处传来搜救的哨音,乔冉大喜过望,激动地贴在四爷脸颊,“四爷,四爷,是搜救船来了,是搜救船来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