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积云思忖着,想到他那冷漠的性子,就做主替元允中婉拒了:“有机会吧!这段时间事还挺多的。” 那人忙道:“那是,那是!元大人您忙,您忙。来日方长。” 元允中颔首。 几个人接过宋家仆从的伞,欢天喜地地走了。 远远的,宋积云和元允中还能断断续续地听到他们互相调侃:“你运气可真好!元大人居然答应了!” “应该是胆子大吧!竟然敢去请元大人喝酒!” “承让,承让!撑死胆大的, 饿死胆小的。” “我看你不是胆大, 你是想死!” 宋积云不由抿了嘴笑,问元允中:“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你的事都办完了?还顺利吗?” 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 元允中有点懵。 她不准备和他说隐瞒身份的事吗? 元允中莫名心里有点慌,他一面撑了桐油伞和宋积云往内宅去,一面像往常那样冷傲地道:“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和江县令说了几句话。” 风轻轻吹过,打湿了两人的衣摆,也传来夹杂着初生草本的泥土气息,让人闻了心旷神怡。 宋积云笑道:“你和江县令从前就认识吧?” 来了!来了! 元允中顿时松了口气,语气都轻快了几分:“嗯!他父亲曾经做过我父亲的师爷,后来他父亲早逝,他又很有些读书的天分,我父亲就把他接到我家里,从小告诉他读书写字,算是我师兄。” 难怪会帮她。 宋积云心情有点复杂,在心里叹了口气。 想着自风神庙之后,两人还没有好好的说过一句话,她想到拐过弯的桃花林有座凉亭,干脆邀了他去凉亭坐坐:“我们说会话!” 来了!来了! 元允中握着伞柄的手不由自主地紧了紧,和宋积云去了凉亭。 初春下雨的时候还是带着凉意的。 香簪等又是拿坐垫,又是搬小泥炉,烧水、沏茶、装茶点果子,忙了快两盏茶的工夫,两人才在美人靠上坐下。 宋积云打发了香簪等人,这才和元允中道:“一直以来都承蒙你关照,我还没有正式向你道谢呢!” 她笑盈盈地,用青花瓷的小碟给他装了块雪白的定胜糕递给他:“之前江县令就因为你的缘故对我多照应,今天要不是你及时赶到,我还不知道怎么收场呢!” 元允中看着她比定胜糕还细腻白皙的柔荑,心里总感觉有点绷。 “不客气!”他迟疑了片刻,才接过小碟,不以为意地道,“没有我,你也肯定能想得出办法!” “那你也太高看我了。”宋积云感慨,“强权之下,一切都会被摧枯拉朽,非人力可为。” 她摇着头,仿佛被风吹得东倒西歪似的。 元允中一下子笑了起来。 瞬间点亮了有些阴沉的凉亭。 “说得王大人像山洪泥流似的。”他吃了一口定胜糕,心情完全放松下来。 宋积云就非常郑重,非常真诚地正式地向他道了谢,然后和他商量着之后的事:“我知道因为我的原因,大家都误会你了,大人能不能在景德镇的时候都保持沉默,等这段时间过去了,大人也回了京,我再向大家解释。” 反正她还要守孝。 只是有点对不起元允中,人都要走了,还得继续帮她。 她双手合十,朝着元允中揖了揖。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