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消气也行。” “本就病着,哭得狠了,待会儿又要咳了。” 说起来,这人又不是真的女儿家,怎么也这般爱掉眼泪。 谢执侧着头,从周潋的角度,只能瞧见他茸密的眼睫,颤颤的,像是含了雾的山岚。 “少爷不是连寒汀阁都不肯来么?”他的声音闷闷的,大约是刚哭过的缘故,“咳不咳的,又落不进少爷耳朵里。” 听这话,又是在赌气了。 周潋叫这人磨得没了脾气,索性也不顾忌什么,直接微抬起身,两手握着谢执肩头,强迫性地将人转了过来,面朝自己。 “我不肯过来,是为什么缘故,你心中不知晓么?” 再次近距离地对上眼前这张面孔,周潋还是忍不住在心中低低叹了口气。 无论是男是女,他都不得不承认,谢执生得委实太好看了些。 “我从前……”他顿了顿,迎着谢执的目光,还是无可奈何地将话说出了口,“从前到底心悦于你过,” “假凤虚凰,怎能立刻放得下?” “我若当时就来,难不成,还要挟怒同你打一架?” 他从未同谢执这般直白地表露过心意,头一回开口,竟还是在得知对方为男子之后。 实在是造化弄人。 谢执抿着唇,并不肯答。 帕子在枕边搁着,周潋瞥见了,垂下眼,拿过来递去谢执手边,不大自在道,“擦一擦罢。” “也别再哭。” 说着,又像哄人一般地道,“我往后……不会不来了。” 哭得这般可怜,倒像是自己欺负了他似的。 “来做甚么?”谢执接过帕子,别开眼,“来同我打架吗?” 不等周潋回答,他先攥了帕子,自顾自道,“也是,少爷如今知晓谢执是男子,自然不必再有怜惜之意。” “定要动些拳脚,才肯解气。” 周潋几乎要叹气了。 他见这人拿了帕子,也不肯擦,在掌心里攥成一团,实在看不过眼去,索性夺过来,亲自上手,在谢执眼周胡乱蹭了几下。 原本要褪下的薄红经了他这么一折腾,倒比从前更明显了些。 “也不看看自己病成什么样,还想着打架?”周潋没什么好气,“我若真要现下同你动手,简直是欺负了你。” 他怪着人,心中又莫名生出一股酸意,“你不是替林沉那小子做事么?” “怎么你病得什么似的,他不说请大夫,连送帖药进来都不肯?” “亏你还替他操心张罗,白病了这么一场,他心里可半点都没惦记过你。” “在他那里倒是硬气,求也不肯求,怎么对着我倒肯哭了?” 谢执:“???”这都哪儿跟哪儿? 周潋见他不答,却只当他默认,心中更酸了两分,“他许了你什么好处,值得你这样替他卖命?” 谢执:“……”这人什么眼光?林狐狸那副不着四六的模样,谁肯巴巴守在他手底下,怕不是个傻子? 他心中想着,却未立时反驳,斟酌了片刻,谨慎问道,“少爷如何得知……我替林沉做事?” 周潋将帕子搁回枕边,随手从木格上端了茶盏递到他手边,没好气道,“你身边的丫鬟那日同他见面,叫清松撞见了。” 果然是从这里来的。 谢执并不忙着纠正他,沉吟着,伸手要去接茶盏。 接了个空。 他抬起眼,有些疑惑地看向周潋。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