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声唤道。 “他那处暂时还好,”谢执侧了侧身,眉尖轻挑,“暂时还出不了什么岔子。” “方才说的事情交代人查下去。另外,尽量多拨些人手来,早点查出那批贡缎的下落。” “查出后,也切记不可打草惊蛇。” “那些凭证账册还藏在周府之中,一日寻不出来,靖王谋逆的罪名就一日不能盖棺定论。” 阿拂应着,免不了又叹了口气,“也不知要查多久才有个消息。” “原还想着,今年能回老宅子里过年呢。” “堂少夫人先前都不知写信催了您许多回,今年若再不回去,那墙根底下埋着的木兰酿,只怕一瓮都没得剩了。” 木兰酿,以木兰花瓣为引,佐以落雪青稞谷,醇泥封于地下,三年方启。其味甘洌而清,如饮醴泉。 “等不了那样久,”谢执微微摇了摇头,“靖王贪得无厌,只一批贡缎哪里够他的胃口。” “他得着了甜头,一而再再而三,周家往后有的是要出血的时候。把柄多了,随便抓一个来,就足够他受了。” 话毕,他抱着膝上的猫团子,懒懒地站起身来,案上烛火憧憧,细影纤纤,映在壁上,很轻地颤了颤。 “耐心些,等着便是。” “对了,”谢执在内室门侧停住了步子,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轻描淡写地朝阿拂交代道,“那件外衫,” “洗熨干净了,就送回空雨阁罢。” 他说着,歪了歪头,蓦地轻笑一声,补了一句道,“送去前,记得拿香好好熏了。” “就用我素日里常使的那一味,别弄错了。” 空雨阁里,擅自做主出借衣衫的清松小哥对着自家将将归来的少爷,正在兴致勃勃地邀功。 “阿拂姑娘本来不肯讲,后来还是小的打探许久,她才肯透了口风出来。” 清松面上喜孜孜的,故作神秘地低声道,“她说,是谢姑娘使唤她来借的。” “谢姑娘自觉同您相识甚久,自身又没什么好物能相赠予您,思来想去,就想替您做件衣裳。” “她此番避着人来借,也是为了照着好比量您的身形,叫您穿着更舒服些。” 周潋:“……她亲口这么对你说的?” “可不是嘛,”清松拍着胸脯打包票,“还特意交代了小的,说先别同您说,等来日谢姑娘做好了送来,好叫您开心一回的。” 周潋瞥了这傻子一眼,一言难尽道,“那你怎么现下就同我说了?” 清松嘿嘿一笑,“瞧您说的,小的又不傻,这谁是顶头的主子,难不成还分不清?” “就算瞒了谁,小的也不能瞒了您啊。” “再说,”他挤眉弄眼道,“您同谢姑娘……咳,那一份情谊摆在那儿,现在知道了,还能多高兴些日子呢。” “你倒有心,”周潋咬着牙道,“还能想得这般周全。” “小的也是一心为了少爷不是,”清松挠了挠头,嘿嘿一笑,“不过回头,谢姑娘那处,您可要装得像些,别露了馅。” “要不叫阿拂姑娘知道了小的大嘴巴,只怕今后,寒汀阁里头的消息就更难探出来了。” 周潋忍不住站在廊下思考了一瞬,同样都是做下人的,怎么寒汀阁里头那小丫头直有八百个心眼子,自己身边这个倒成了活生生的实心萝卜。 他想着,眼前又不自觉地浮现出青石巷里,谢执倚在自己怀中时,那一双微微弯起的眼。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