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铺着隔灰的旧被罩,被罩上相机和各种衣物胡乱丢着,其中就有对方白天刚穿过的、沾了灰的脏外套。 很显然床的主人并没有什么洁癖,属于晚上随便将床罩一掀就能躺上去的不讲究类型。 只是这样的人,却在怀姣靠近床边意图坐下的时候,皱着眉头十分不耐烦地对他说:你屁股很脏,不要坐我床上。 就算怀姣这样神经大条的性格,也感觉到了不舒服。 没有尊重可言,也没有把他当成是一个可以平等对待的人,对方颐指气使的不客气口吻,好像怀姣个是什么沾上就会倒霉的不干净东西一样。 怀姣又想到了邢越,但他觉得邢越似乎都不会这样对他。 至少邢越不会说他屁股很脏,还会用自己的外套给他垫灰。 怀姣莫名其妙,在经历这么多副本之后,总是会在一些突如其来的小情绪下很容易回忆起以前认识的人和那些发生过的事。 仿佛隐约某种直觉,他觉得这些人不应该,或者说不可以对他这么坏。 虽然很没道理,但是人委屈的时候就是不讲道理的。 “我有哪里做错了吗。” 不算疑问,只是声音稍小又略显沉闷的一句话,在杂乱房间里响起来。 费修脸上仍保持着皱眉的表情,他先是愣了一下,下意识抬起头,看向怀姣。 说话的人笔直站在他的床边,像他警告的那样,没有坐下也没有碰到他的床。 对方脑袋轻微垂着,额发挡在脸侧,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我本来可以回家,但是你说晚饭后可以过来找你。” “湖对面太远了,如果不想迟到惹你生气的话,我就只能等一会儿,等到天黑一点你吃过晚饭之后再来。” “我走了一个下午,在镇子里。”周围环境很陌生,也没找到可以坐下的地方,或许有,只是怀姣没有特意去找,他想熟悉下环境,也想不崩人设快点过掉下一个剧情,“我肚子很饿,腿也很酸。” 不仅没什么力气,还后知后觉到现在才发现自己穿着脏裤子在镇上晃了一个大圈。 怀姣不想装可怜也不想跟对方示弱,他清楚在讨厌自己的人面前,不管做出什么表情动作都只会让对方更觉得讨厌。 但是就是很委屈啊,没有办法,他脸皮再厚也知道费修说的话很羞辱人。 “如果讨厌我的话可以直接赶我走的。” 费修不知为什么,心里明明想的是“他又在耍什么新招数”,但看到面前怀姣颤抖的睫毛,以及根本不看向他的苍白侧脸时…… 他整个后背乃至全身,都控制不住地有些僵硬。 对方声音闷得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怀姣嘴唇微颤,小声说:“你不要可怜我,又骗我。” …… 床上造型老旧的照相机随便丢在上面,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里面不久前刚拍到的一些镜头现在应该都还没有彻底删除。 四人队伍里的另外两个同伙告诉怀姣,这是为了防止那些个倒霉蛋事后清醒过来找他们的麻烦,而设下的“安全备份”。 他们会把照片洗出来,然后非常细心地存放在一个秘密匣子里。 “放心,不会让其他人看见的。”麻子脸青年当时这样对怀姣保证。 怀姣余m.ZgXXh.ORg